Science Fiction World 1994 4 (total 95) _ Science Fiction World magazine is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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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船上，唯独厨师乔伊醒着。 在黎明前那寂静而又充满凉意的夜晚，一个火球掠 过了新几内亚的上空。 乔伊目睹着火球高高地越过了他的头顶，并瞬间在 船头撒下了一道微光。它照亮了摆放在船上的一大堆绳 索，并使一公里以外低矮小岛上的丛林历历在目。 火球向东南方向飞去，到达了空旷的太平洋水域上 空。接着，它开始爆裂了，并迸发出耀眼的火焰。一道道光 柱划破了夜空，向远处飞去，并旋即熄灭了。 乔伊未能观察到火球爆裂后的最后结果，因为它在 冲向大海的刹那间，海面又成了漆黑一片。 周围万籁俱寂。乔伊倾听着，倾听着，但未曾听见什 么声响。他不断地观察着，观察着，但没有看到任何动 静。几分钟过去了，乔伊猛地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击着船 只，不由得惊跳了起来，原来那是一条在船边漫游的大 鱼。 一切均已恢复了平静，乔伊很快进入了梦乡。 (二) 蒂博对发生的事情却一无所知。他既未听到什么，亦 未看到什么。他躺在紧靠轮机旁边的一张狭窄的床铺上， 国的军队在侵占布达佩斯时燃烧起的战火和扬起的尘 正在呼呼大睡。干了一整天苦活以后，他已经精疲力竭， 土。他的梦中包含着的不是爱，而是仇恨。 连梦都做不成一个。即使入梦，也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发 船长尼克在摇醒蒂博之时，蒂博梦见自己正在逃离 生在过去的事情。 匈牙利军营。他得花上几秒种的时间，才能从梦境中一万 他在悉尼、布里斯班、达尔文和星期四小岛都有情 五千公里以外的故土返回到现实中船只停泊的大堤礁 妇，可是，在他的梦中却一个也没有。有时候，他在安静而 处。接着，他踢掉了脚趾上的昆虫，站了起来。 又湿热的小房间中醒来之际，只能回忆起这样的梦境：俄 早餐总是同样的食物，米饭、鸡蛋和肉类，接着就是 仇 恨 之 火 [新西兰]阿瑟·C·克拉克 著 杨汝钧 编 译 秦 关 图 2 想踹星星一脚吗？那就使劲跺一下！ 张晟（星灵）（浙江省海宁市和长安镇工行中街储蓄所 314408）

名 著 欣 赏 发动机停了下来，阿拉富勒号船只已经不再往前行驶 了。小岛离开船只的停留处已有三公里之距，远远望去，只 能看到一片低矮的绿色的突出地带。它那映照着阳光的沙 滩宛如一根白色炽热的金属，一丛小树林使它增添了美 色。在它那柔软的地表下面，数以千计的海鸟筑窝栖息，繁 衍后代。 三位潜水员互不吭声地穿起了衣服，每个人都知道该 做些什么。他们需要的是时间。蒂博正在扣上短而厚实的 外衣，布兰科则在擦洗着护目镜。接着，蒂博沿着绳梯拾级 而下，头上戴着一顶沉重的头盔。 在这暖和的水域里面，潜水员无需其他特定的服装， 戴上头盔只是为了增强下沉的重量。如果潜水员遇上危 险，可以卸去头盔，这样就可以轻易地上浮。 蒂博已经下到了最下面的一级绳梯，他的一只手抓住 了盛放贝壳的袋子，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安全绳。每当此时， 蒂博的脑海之中总会产生这一种感觉，他要离开这一熟悉 的世界了——这是短时间分手呢，还是永远分离? 下沉到海底，既能觅宝，又会送死，谁都无法对两者作 出预测。蒂博曾经看到过他的朋友们在潜水过程中遇难， 在深海之中，你只能听从命运的支配。 蒂博从绳梯上跳了下去，蔚蓝天空和充满阳光的世界 一种含糖的浓茶。厨师乔伊并非烹调方面的高手，但食物 再也不存在了。笨重的头盔开始推着他的头部下沉，他的 供应的数量总是绰绰有余。 双脚还得不停地踩着水。当他缓慢地潜到海底时，周围已 早餐用的碗碟刚刚洗净、擦干，太阳已经从海面升了 是一个蓝色朦胧的世界。 起来，阿拉富勒号船也开始缓慢地驶向海面。船只离岛之 海底显得松软、平坦，他只能看到短距离内的景物。在 时，尼克正在乐滋滋地哼着歌曲，他以捕捞珍珠赚钱。这几 他的左侧，一条小鱼正在吃着一种红色的海生植物。这就 天，他雇用的潜水员们发现了一个在他的一生中从未遇见 是一切。大海并不美丽，但极为富裕。这当然是至关重要 过的、极其丰富的珍珠产地。 的。 就在前一天，蒂博曾经说过：“这是我所见到过的质量 蒂博的身体变轻了，他开始缓慢而又大步地跳跃前 最好的珍珠，这儿也是一个最大的贝类栖息处。要不了一 进。他是第二号潜水员，在船身的前面作业，那位主潜水员 两天，我们的船内将会装满贝壳，船只即将满载数以半吨 比利则在船身的后部作业。在他们之间，是潜水员斯蒂芬， 计的贝壳驶回星期四小岛。你是否相信这一点呢?” 他完全是个新手。 尼克对此当然坚信不疑，这正是他悠然自得地哼着歌 在水下，潜水员之间不可能相互见面，他们都有自己 曲的缘故。 的地域。但有时候，蒂博在他的地域尽头处，偶而会见到远 这一次海下作业以后，蒂博将不再从事潜水员的工 处的黑色身影。 作，准备返回到熙熙攘攘的大都市去。他在堤礁处花上了 你寻找贝壳无需费劲。海生植物虽然常常会覆盖住它 整整九个月的时间，对此，他并不感到遗憾。那位希腊船长 们，但是贝类在移动之际，则会暴露它们自己。当它们觉察 尼克待他挺好，蒂博曾经多次发现了长满高质量珍珠的贝 到潜水员的动静时，就会立即合上贝壳。你可以迅即抓住 壳群。尽管如此，潜水到海底干活既困难，又存在着危险。 它们，丢进贝壳袋中。 现在，他所得到的报酬已经足够充裕的了。 3

(三) 布兰科在水面上拉动了一下安全绳，这使蒂博从沉思 蒂博非常熟悉这一个水域。可是今天，他第一次感到 中清醒了过来。他也拉动了一下，表明这儿一切正常，安然 了惊讶。当他看到深水中的一个新出现的影子时，不由得 无恙。接着，他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艘宇宙飞 停了下来。 船。它究竟有多重?人们能轻易地把它拉上水面吗?在他 一开始，他认为是架失事的飞机，但以后证明并非如 付诸行动以前，有许多事情得弄清楚。 此。它的体积很小——只有七米长、三米宽，它的外壳有很 他很快地朝目标潜游而去，随后，他把手放到了宇宙 多圆形的门框。 飞船的金属表面，推动了一下。它竟移动了，那艘宇宙飞船 整个金属体看来并未受损。它的一端呈现黑色，可能 在海底轻微地滚动着。也许，人们能把它吊出水面!阿拉富 是由于灼热所致；在另一端有着不少金属支柱。但在那个 勒号没有那么大的动力，不过，也许宇宙飞船的实际重量 金属体溅水入海以后，那些金属支柱大部份折裂了。现在 比起它从外表看来的估计重量要轻得多。 看上去，犹如一只巨大昆虫的许多大腿。 蒂博把头盔贴在飞船平坦的表面倾听着，毫无动静， 蒂博已经深知它是何物，他的另一个疑问则未花吹灰 无声无息。他用刀子戳击着金属表面，他在寻找着一切答 之力就找到了答案。在金属物体上有着明显的字迹，虽然 案。这金属表面究竟有多厚?有否浅薄之处?在他第三次 有些字迹因为炽热而模糊不清，但大部分的字体仍然很清 戳击时，他竟获知了结果。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使他 晰。上面书写的是俄文。 惊愕万分。 蒂博显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宇宙飞船给予了他答复，从飞船内部出现了十来次轻 “这么看来，它是属于俄国人的。”他在自忖着。 微的敲击声。 很明显，当时那艘宇宙飞船从空中飞快地坠落，而且 蒂博作梦也未曾料到，在飞船内部竟会有人!飞船看 掉到了一个错误的去处，它好象一块石头般溅入了深海之 上去太小了! 中。 霎时间，他头脑中模糊不清的思想变得清楚无遗了! 所以说，乔伊讲的话是对的。当时谁也不相信乔伊的 他在护目镜的后面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陈述，但是，这艘宇宙飞船就是一件极好的物证。那时候， “这一次，可绝不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攻击，而 飞船扔掉了不需要的推进火箭，那些推进火箭穿过大气层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报复!”蒂博在默默地说着。 时烧毁了。乔伊看到的就是这一切。 蒂博长时间双膝着地停留在海底，他仔细地观察着这 (五) 个从宇宙中返回的金属体。此时，他的头脑显得昏昏沉 “你在海底呆的时间够长的啦，是吗?”尼克问道，“你 沉。当然，他因为发现了这艘宇宙飞船，本来可以钱财满 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贯，飞黄腾达，但是，他对此却不屑一顾，视如敝屣。在这一 “发现了一艘宇宙飞船，”蒂博答道，“那是俄国人的。 时期，俄国的宇宙技术确实在世界上遥遥领先，而在这儿 依我看，我们可以在飞船上捆一根绳子，接着，就可以把它 ——在无人获悉的海底，蒂博——这个从布达佩斯来的蒂 从海底吊上来。不过，你可休想把它安置在船上，它可笨重 博，目睹了俄国人的又一次宇宙探索的卓越成就。 得很呢。” 尼克对此思考了一番以后说道：“蒂博，这决非拯救那 (四) 艘飞船的良策，因为我们得多次向外界告知此事。到时候， 对于蒂博而言，这是一次打击他的宿敌的良好时机。 我们所处的水域变得人人皆知了。人们都会汇聚到这儿 那是一艘来自他所深恶痛绝的国家的宇宙飞船。他并非经 来，这个贝类集结的地区再无秘密可言。待到其他的潜水 常想到这些刻骨之仇，除了在梦中以外。蒂博生活在一个 员们成群结队地蜂拥而至之时，这里的贝壳群马上就会被 海洋、蓝天和沙子的平静世界之中，从来不愿去回忆过去 扫荡一空!不值得啊。另一件事情是，我不能把我的手下人 的事情。 派去干此事，这有着某种危险呢。” 但是，郁结在蒂博脑海中的仇恨从未被冲刷掉。有时 “我给你说吧，”蒂博答道，“那只是一艘宇宙飞船。我 候，它会突然惊醒过来，仇恨之火就会急剧地在他的体内 可以下水去。” 燃烧着。在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毁灭一切。直到现在，他从 这是蒂博所指望的最佳办法。如果其他的潜水员们听 未杀过一个人，但总有一天…… 到了飞船内部的敲击声，事情就会弄糟了。他单枪匹马地 4

干当然是最为理想不过的事了。 他指了指地平线上的那美丽的绿色小岛，对尼克说 (七) 道：“听着，尼克。我们只能做一件事情。如果我们能把宇宙 那根粗实的绳子曲曲弯弯地沉到了海底。阳光已经高 飞船稍稍拉动一下，就可以将它向小岛那儿移去。船只进 照在天空，水下不再是乌黑一片了。海底尽管无色，但很明 入了浅水以后，我们就可以把飞船拖向沙滩。这并不是难 亮。 以办到之事，必要时我们可以使用小船，也许，得在一棵大 蒂博的能见度几乎有五米，其实，他在这个时候才首 树上绕一根绳子。” 次真正看清了那艘完整的宇宙飞船。在海底世界之中，它 尼克依然在考虑着此事，他对此主意仍然不很乐意接 显得非同一般。它的两端呈同一种形状，蒂博看不出它的 受。但是，他确确实实想把那艘飞船从他的珍珠产地移 头尾的区别之处。 开。也许，他们能把它拖到别的地方．然后再发出电报不 他把头盔靠到了飞船的金属表面，随即高声地说道： 迟。 “我在这儿。你能听见吗?” “好的，”尼克终于说道，“你下潜吧。那种两英寸直径 一声敲击。 的绳子是最牢固的了，你最好就带那种绳子。你在下面不 “我取来了一条绳子，准备用它捆住飞船的一头。我们 要磨蹭得过久，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啦。” 离开一个小岛有三公里之遥，一旦我把绳子捆好，我们就 把飞船移向小岛。我们的船只无法直接把飞船吊出水面， (六) 所以，我们只能把飞船拉至小岛的沙滩之上。你听懂了 蒂博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六个钟点的时间足够长的 吗?” 了，这是他从宇宙飞船内部已经获知的第一部份信息。 一声敲击。 他不可能听到飞船里面那个俄国人的声音，对此，他 没有多久，他已捆好了飞船。在阿拉富勒号开始拖拉 深为遗憾。可是，那个俄国人却能听到蒂博的声音，这是最 以前，他得离开这里，但是，他首先得做一些事情。 重要不过的事情。当蒂博把头盔紧贴在飞船表面之际，他 “喂，”他高喊着，“我已用绳子捆好啦，我们马上就要 高声地叫唤着，他的绝大部份的话语进入了飞船。直至现 拖拉了。你听见了吗?” 在，他同那个俄国人之间进行的是友好的交谈，他不想让 一声敲击。 那个俄国人尽早地发现他内心的真实意国。蒂博正在等待 “那么，你准能听到我下面说的话了：你将永远也不能 着适当的时机。 从飞船中活着出来。我对此是确信无疑的。” 当时面临的第一个难关是，那个俄国人如何去回答蒂 两声敲击。 博所提出的问题呢?他们作出了约定，敲击一下表示“肯 “你再过五个小时就活不成了。我的哥哥也早已死啦， 定”，敲击两下表示“否定”。在那以后，一切信息就颇为容 他是被你们的军队击毙的。你知道吗?我是匈牙利人，来自 易地得悉了，蒂博只需提出一些急切的问题就能获知一 布达佩斯。我恨透了你和你的国家，你们使我家破人亡。我 切。他的俄语知之甚少，但是，那位宇航员却精通英语。 现在多么想见到你的面孔——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去!那时 现在，宇宙飞船上留下的氧气只够使用五个钟头了。 候，我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哥哥死的!当我们的船只把 那个宇航员受伤了吗?没有。但是，俄国已经知道了飞船溅 飞船拖到半途时，这根绳子就会断裂，我已经在绳子上砍 落的水域。 了一个深深的切口。绳子断裂以后，我会潜下水去再捆上 蒂博对于最后那个问题的回答深为震惊。也许，那名 一根绳子，而那根绳子依然会断裂。” 宇航员在说谎吧，但这不大可能。飞船从宇宙返回地面时 蒂博突然停止了说话。他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心理状态 出现了失误，但是，在太平洋中的俄国舰只准会根据无线 几乎产生了恐惧，这种极其强烈的仇恨之火是空前未有 电讯号追踪而来。不过，他们是否确切地知道飞船的溅落 的。 处呢?他们是否知道就在这一带的海域呢? 仇恨俄国人吗?不仅如此，他也恨他自己。他甚至比俄 俄国舰只也许未经堪培拉当局的许可，径直冲进澳大 国人做得更多，他在以往接受莫斯科的指令比谁都快速。 利亚水域，尽管如此，他们也得花上一些日子才能抵达此 当他终于看清了一切之时，已经为时过晚矣!即使到了那 地。蒂博已经获悉了一切，但俄国对此却无能为力，即使他 个时候，他并未奋起反击，而是从匈牙利的军队中脱逃 们抵达了这儿，一切也已为时过晚了。 了。 5

他逃出了国土，走遍了世界，但他并未因此而洗涤掉 的那个离奇的重物就在水下，但无人能看得见。 自己的耻辱。只有两件事情帮助他忘掉了过去：女人和冒 在灼热的阳光下，蒂博潮湿的外衣正在变干。多少个 险。他在生活中的唯一乐趣是女人。在陆地上，他寻找女 月来，他第一次感到心情舒畅，喜不自胜。他想到了在船只 人，企求从她们那里获得爱情，但是，她们给他的并非爱 下面的那个俄国人。蒂博不仅仅在消灭一个俄国人，消灭 情。在水下作业中，他一直在冒险。 一条生命——这决非重要之事(对于俄国人而言，生命能 在宇宙飞船中未曾出现任何动静，它似乎在嘲笑着他 值几何?)。他正在削弱他们的权势，破坏他们的名声，消毁 的行为。蒂博愤怒地用刀子戳刺着飞船表面。 他们的秘密。在这一场小小的对抗俄国的战争中，他—— “你听到我的讲话了吗?”他怒吼着，“你听到我的讲话 蒂博已经获得了胜利。 了吗?” 他们向星期四小岛航行了已有一半以上的路程，但那 没有回答。 条绳子依然未断。飞船中的氧气只能使用四个钟点了，时 “你在里面。我知道，你正在听着!如果你不作回答，我 间还多着呢。蒂博第一次意识到，他在这场斗争中可能会 就在飞船上戳洞了，海水将会灌进去!” 彻底失败，尼克也许会很快地把飞船拖到岛上。 可是，蒂博一点也不愿意这样做。这样做未免太快速 伴随着“嘣”的一声深沉的震响，那条绳子象条巨大的 了，太容易了。 水蛇似的猛然溜入了海底。它使海水溅到了每个人的身 飞船内依然毫无声响，蒂博再也不能等待下去了。他 上，船只也随之猛烈而又危险地颠簸了一下。 怒目切齿、暴跳如雷地最后猛击了一下飞船，接着拉动了 “我曾料到过这一着，”尼克说道，“绳子断啦，它又掉 一下绳子。 到海底了!你愿意再下去一次吗，蒂博?要不，我就派别的 伙计下去?” (八) “当然由我下去，”蒂博迫不及待地答道，“我要比别人 蒂博返回船上以后，尼克说道：“从星期四岛上的电台 动作快得多。” 获悉，俄国正在要求所有的人帮助寻找他们的宇宙飞船。 看来，他们急于想找到飞船。” (九) “俄国人有否谈及别的什么呢?’蒂博缓慢地问道。 蒂博说的倒是真话，他只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打 “唔，还有。他们说，那艘飞船已经绕月球转了两圈。” 到了那艘飞船。飞船很明显地受到强烈的震动，但它并未 “就这么一些吗?” 损坏。它倾斜地躺在海底，宛如一辆遇上了车祸的汽车。里 “我实在记不起别的什么了。” 面的宇航员准会颇感不适，这是无可非议之事。可是，他是 蒂博对此并不惊奇，俄国人对于发生的任何差错，总 在绕月球运转了两圈以后，才返回到地球的，飞船的内侧 是严守秘密的。 肯定覆盖着柔软的防震材料。蒂博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否 “你有否告诉星期四小岛的电台，说我们已经发现了 则就会把余下的三个钟点白白地浪费了。 飞船?” 他再次把头盔紧靠着飞船的金属表面。 “什么!你以为我的神经错乱了不成?绳子已经捆扎妥 “喂，”他高叫着，“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当了吧?” 霎时间，里面响起了一声敲击。 “是的，你现在可以把它拖离海底了。” “你还活着。我对此颇感高兴，”蒂博说道，“事情似乎 阿拉富勒号的轮机响了起来，没过几秒钟，绳子已被 是在沿着好的方向进展着，不过，我还得把绳子的切口砍 拉得笔直了。海面上一片平静，但阿拉富勒号却在颠簸着 得更深些。” 行进。船在水面上下浮沉着，因为它在拉动着好几吨的重 飞船里未有任何回答。 物。 就这样，每逢绳子断了以后，蒂博一次又一次地下潜 绳子在海水中不停地升降着，阿拉富勒号发出了响亮 到海底，一次又一次地对着飞船喊话，但从未听到过任何 而又强烈的引擎声。蒂博一度曾担心，那根绳子会不会过 回答。 早断裂，可是，它并没有断裂……那艘宇宙飞船已经离开 接着，海上起了风暴，船只要过两个钟点才能重新拖 了原处。 拉飞船。蒂博最后一次下潜到海底时，整整六个钟点早已 阿拉富勒号开始缓慢地向着星期四小岛行进。它拉着 过去了。对此，他并不显得特别高兴，因为他多么想最后一 6

次对着飞船喊上一通。不过，他仍然呼喊了一遍，尽管他意 布兰特接下了这具尸体。 识到这样做完全是多余的。 蒂博则已退到了小船的后部，他在凝视着显得很平静 的，毫无表情的死者的脸部。死者的一只手放在胸前，手似 (十) 乎在紧紧地捏握着。 临近下午，阿拉富勒号已经接近了星期四小岛，船下 与此同时，深藏在蒂博内心的切齿的仇恨和强烈的意 的水深只有数英尺了。 愿均已烟消云散。他在一次小小的战争中取胜了，现在，他 那艘宇宙飞船已经被拖到了浅水下的沙滩处，尼克仔 已深知这场战争所付出的代价。 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这位死去的姑娘也许比她在生前显得更加美丽。她的 “今晚海潮退下去以后，我们就能乘小船靠近飞船 年岁不大，但已经是一位宇航员了。她躺在蒂博的脚下，这 了。”尼克说道。 时，她似乎既非俄国人，又非敌人，而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 他们在等待着夕阳西下。 姑娘。蒂博却杀了她! 电台里陆陆续续地传来了一些报道，俄国人的搜索舰 只已经越来越向这儿靠近了，但其距离还远着呢。 (十二) 接近傍晚时分，那艘宇宙飞船几乎已经完全露出了水 尼克正在讲话，可是，他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 面。 发出来的。 船员们乘着一条小船向它驶去。 “她一直带着这个，”尼克轻声地说着，“她一直把它紧 “在它的侧面有一个舱门呢，”尼克倏地说道，“天哪， 紧地捏在手中，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它取了出来。” 你们看，会不会有人在里面呢?” 这时，蒂博根本就不再听取尼克的谈话，他连正眼也 “这很有可能。”蒂博说着，他的声音并不象他想象的 不曾瞧一下尼克手中的那只扁平的磁带圆盘。他也压根儿 那么冷漠。 不知道，他在海底的所有讲话声均已录到了那盘磁带上 尼克迅即瞥了他一眼，他的那位第二号潜水员整整一 面。此时此刻，他正在回忆着发生的一切。 天的举动显得怪异莫测和不可思议，但他未曾对此妄加评 全世界的人们很快就会知道那是磁带，他们都会听到 论。 磁带上蒂博的声音。 在平静的海面上，小船摇晃着靠近了宇宙飞船。 蒂博的仇恨将会传遍整个世界。 尼克跨步而出，抓住了飞船上的一根金属柱子，接着， 整个世界的仇恨将会象一团团滚滚燃烧的火球，向蒂 象猫似地爬上了呈弧状的外壳。 博的身上扑去。 蒂博并未跟着尼克上去，而是站在小船上观察着。 尼克在审视着飞船舱门上的各种迹象。 ●科幻快讯● “到底如何把它打开呢?”他在自语着，“看来，你准得 从外面开启它，如果不需要任何特定的工具就能开启就好 ●《科幻世界》多篇作品被收入“佳作集”，被转载。 了。 ” 由刘锡庆主编的“中国通俗文学佳作丛书”(北京广播 实践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开启处”一词用 学院出版社即出)，收入了在我刊发表的《大空修道院》、 十种文字书写在舱门的周围，他终于找到了拉动舱门的正 《光恋》、《青春的跌宕》、《复制希特勒》等 12 篇佳作。 确部位。 1994 年 1 期《微型小说选刊》选载了浙江黄伟宏发表 于我刊 93 年 8 期的《珍邮》、《爱情：20 盎司》。 (十一) 1994 年 1 期《聪明泉》转载了成都小作者邱岚发表于 舱门一打开，尼克的脸色突然刷白了。他瞧着蒂博，想 我刊 93 年 4 期的校园科幻《智能小狗》。 寻求他的帮助，但蒂博却无动于衷，默不作声地站着。 我刊欢迎读者向各地报刊推荐转载我刊已发表的作 随后，尼克缓慢地爬进了飞船。 品，为科幻迷的大扩军多做实事。 他进入飞船的时间很久。 ●由于工作上的闪失，1993 年给我刊提出意见建议最多 终于，尼克的头部从舱门旁出现了，他的脸色阴郁，双 的读者周吉军(甘肃兰州铁道学院电信系 77 信箱，邮码 眼湿润。 730070)未能获热心读者奖。编辑部发现这一缺憾后，立即 蒂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产生了空虚之感，很显然，舱 在春节前给他补寄了奖品。 中出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他正在考虑着答案，不过，“答 ●1993 年圣诞前夕，赴美探亲访问的叶永烈，专程从洛 案”马上就公诸于众了。 杉矶飞抵匹兹堡，与在匹兹堡大学当教授的童恩正会面。 尼克从宇宙飞船中抱出一具似孩子般的尸体。 两位老友、两位中国科幻作家异乡欢聚，让广大科幻迷也 为之高兴。 7

魔 魔 是，星球上有依稀可辨的规则蓝色 块，似乎不象出自天然。 我满怀信心地把这颗行星命名 为“魔瓶星’。还记得那个古老的波斯 传说吗?我正象那个老渔夫，满怀希 望地再撒一网，收获到一个魔瓶。至 瓶 于这只“魔瓶”里装的是什么货，只有 瓶 打开看看了。 计算机为我开动了大功率望远 镜，对准了魔瓶星…… 屏幕上忽然变作一片黑暗，与此 同时，盖革记数器和碰撞指示仪的红 灯也密密麻麻地闪烁，甚至不用这些 仪器我也听到了有物体撞击在船壳 上乒乓作响。 正当我惊慌失措时，计算机系统 ● 提醒我，“搜寻者”闯进了一个小行星 严 带。不幸之中万幸，无论是小行星碰 撞还是宇宙射线都没有超过飞船的 承受范围。 安 “搜寻者”的速度还是比较快 文 的。不久，那些指示灯又恢复正常，但 屏幕上仍是漆黑一片。自检系统告诉 我，望远镜头被撞坏了。 我还有一套备用的镜头，可大功 率望远镜头再也没有了。换好望远镜 上 篇 时，屏幕上一个球体占了一大半面 过 7 颗恒星，可令我万分失望的是， 积，飞行轨迹图上原先那条直线开始 那七颗恒星总共才有 1 颗行星，而且 绕着魔瓶星转起了圈子——在小行 K 星已经在眼前，不必使用望远 还是如木星那样的低温液体表面，比 星带中减速的飞船被它俘获，成了它 镜，我也能从屏幕上看到 K 星那柔 三百年前人类开发之前的冥王星还 的一颗卫星，正在它的赤道上空盘 和的金黄色光芒。它多象我以前住在 要荒凉一万倍。 旋。 海王星上时，所熟悉的太阳啊!K 星 正在这时，K 星如一颗救星般出 我并不急于摆脱“魔瓶”或投入 的五颗行星，在漆黑的天幕上，越来 现在我面前。但愿它能给我带来好 它的怀抱，只想先仔细观察一下。地 越显眼，象五个正在捉迷藏的小孩。 运，我默默祈祷着，启动了核动力反 面上果然有生命——一种绿色的液 我驾驶的这艘“搜寻者”号宇宙 推火箭。两道火舌刺破单调得令人厌 体覆盖了这个星球的 30％，其余 70 飞船，以 0.95C 的速度在茫茫宇宙中 倦的黑暗空间，向前喷去，飞船的速 ％的面积大都生长着郁郁葱葱的蓝 飞行了 18 年，但所要完成的任务 度慢慢降了下来。 色植物。看得出，这个星球确实有智 ——搜寻太阳系外的生命——依然 我立即开始对这五个行星逐一 慧生物存在，那一片片规划整齐的蓝 遥遥无期。 进行研究。第三颗行星直径四千公里 色植物带及点缀其间的建筑物便是 在此之前，我的“搜寻者”已光临 左右，略呈梨形，附近有一定的磁场 证据。可惜大功率望远镜头没有了， 和电场，有较厚的大气层。最重要的 我根本看不清楚。显然，这些智慧生 人类的思想、信念和灿烂的文明，应该不断地成几何级数向广漠无边的宇宙空间扩张，才能不辜负宇宙地球对人类的重托。 8 施坚飞(浙江省富阳镇春秋南路 29 幢 501 室 311400)

物还处于中级文明阶段，因为在大气 来，又发现位移读数竟出现一个虚 涨，不及细想，连忙把航向转向太阳， 层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造天体，这种 数，(7.349+0.785i)光年!再看看飞 启动了热核发动机，以飞船的极限速 生物还没有掌握高级文明的标志之 行轨迹：屏幕上出现的不是一条曲 度——0.96C 向故乡狂奔。 一——空间技术。 线，而是一团密密麻麻的点——就象 我又把镜头转向两极地区，那里 我们想象中的“电子云”那样! 却另有一番景象：所有的物体都模模 我还来不及多想，忽然发现活动 中 篇 糊糊的，边沿还带着红色——很象以 又变困难了：重力加速度在增大。在 前飞行时司空见惯的“红移”。但“搜 失去知觉之前，我看了一眼飞行轨 依瓦星，凯特纪元 2090 年(1 凯 寻者”现在只有 5.6 公里/秒的环绕 迹：一条虚线从其中一个点出发，向 特年约合 0.7 地球年)旱季的一个晚 速度，相对论效应完全可以不考虑 “魔瓶”的“南极”断断续续地划去 上，天文学家泰利博士与他的同伴斯 呀!更为奇怪的是，那里笼罩着一个 …… 科帕正在天文台里聚精会神地观察 电磁场，其大小我的仪器怎么也测不 当我再次苏醒时，一切重归正 那神秘的天空。 准。读数一会儿超过最大量程，但在 常：重力加速度、飞船速度、星图，唯 依瓦星是凯特星五颗行星中的 把仪表烧坏之前又迅速回到零位，更 一不太正常的是飞行轨迹图上有一 第三颗，因为离恒星近，依瓦星气温 多的时候示数在中间地带作无规则 段空白。离“搜寻者’飞向北极只有八 较高且年温差不大。因此星球上长满 的变化。 小时，这八个小时我简直象是做了一 了郁郁葱葱的蓝色植物，如同地球上 出于好奇，我向“北极”飞去。按 场噩梦。 的热带雨林；它一年明显地分为旱季 计划，先在空中把这个星球弄清楚， 但现实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 和雨季，也正好与热带雨林相似。 再实施降落，是最稳妥的方案。 一只小型飞行器倏地从我的飞船边 旱季正是进行天文观察的好时 “北极”渐渐逼近了，我发现北极 迎面擦身而过，不久后又调头跟上 光。这不，刚进入旱季，泰利和斯科帕 上空附近的星星开始出现位移，这也 来，另一艘飞船则从远处慢慢接近。 就与另外两个天文学家轮班彻夜值 是相对论效应——空间弯曲，但仪器 我看了看显示屏，“魔瓶”上空，人造 守望远镜。 明明测得“魔瓶”的重力加速度只有 天体密如裳星，飞行器穿梭忙碌；“魔 突然，自动记录仪发出了警报： 7·7 米/秒 2。比地球还小一点。 瓶”地面上，蓝色植被大大减少，建筑 发现异常飞行物。 想到这里，我又向计算机询问了 物星罗棋布，而且更加集中。一切都 “看，那艘神秘飞船‘魔鬼’又出 重力加速度。我惊奇地看到，现在它 表明，这个星球已初步掌握了航天技 现了!”年轻的斯科帕兴奋地叫道， 比在赤道上时大得多了，而且还正在 术。我萌发了跟他们接触的念头。 “这回是在英仙座附近。” 迅速增大，并且简直是以几何级数的 突然，我使劲拍了一下脑袋：这 年老一些的泰利不动声色地观 速度增加! 一切，难道仅是在八小时之内发生的 察了几分钟。“这次与往常不一样，” 我的飞船无法抗拒这巨大的加 吗?一个中级文明的社会在八小时之 速度，光也似地飞向北极。而我则被 内就能掌握航天技术，这太不可思议 一股巨大的超重紧压在座椅上，不久 了! 便失去了知觉…… 我被这一系列怪事弄得头昏脑 当我苏醒时，第一件事就是读重 力加速度，现在它又恢复到了 7·7 米/秒 2 一个球体依然点据了大半 个屏幕，余下的那一角上，星星仍在 闪烁。 但计算机马上提醒我，现在星空 与原来的星图牛头不对马嘴，而且周 围突然冒出了几个显然是人造的飞 注：克莱茵瓶(Klein Bottle)是德国数学家克莱茵推测的一种理想曲面。这种曲面只有一 行器。我刚从陌生的星空中回过神 个侧面，换言之，从瓶的外侧的点开始移动可以进入瓶的内侧。可以证明克莱茵瓶不可 能存在于通常的三维空间中，而只能存在于四维空间中。参看本刊 1991 年第 1 期《零侧 曲面教授》一文。 9

他冷静地指出，“飞船的飞行轨迹是 且，这对我儿子来说，总是个好消 当今最先进的核裂变发动机……” 连续的、有规律的。” 息。” “嘟嘟……”自动记录仪的警报 “难道它以前飞行总是没规律的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斯科帕 打断了博士的回忆，两位学者连忙凑 吗?”斯科帕问道。 追问。 近望远镜。只见“魔鬼”飞船突然喷出 “只有一次是可连续观察的，就 “他就要飞往北极巨洞了。”博士 两道长长的火舌，瞬时加至很高的速 是八十年前它第一次出现时。”泰利 又回忆起今早与儿子的谈话。 度，向远处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 简短地回答。同时打开通讯设备，向 “爸爸，我又要参加飞行了。”儿 满天星斗之间。两艘跟踪的飞船无法 依瓦星宇航中心报告，“依瓦星第二 子平静地向泰利说，却又掩饰不住心 达到这么快的速度，只能“望空兴 天文台向宇航中心报告：神秘飞船 中的喜悦。 叹”。 ‘魔鬼’号再次出现。本次不同于往 “好小伙子，这回又要飞到哪里 扩音器里传来了宇航中心主任 常，航迹是连续的，方位 XX—XX， 去?”泰利问道。 奥博的话：“X 时 X 分 X 秒，‘魔鬼’ 航向 XX，航速 XX。建议马上就近调 小泰利虽然年轻，却已是依瓦星 飞船突然加速偏离航向，以很高速度 动飞行器进行跟踪观察。” 上著名的宇航员了。他曾参加过 12 正对着 234 号星座一颗中等亮度的 “宇宙中心明白。”宇航中心立即 次大小飞行，这在宇航技术只有六十 恒星 S 星飞去，据粗测速度超过十分 作出反应，“在上述主位附近，已命令 余年历史的依瓦星上可是个不小的 之九倍光速。飞船外形已记录下来， KH7 号太空望远镜追踪观察，通知 数字。平时他总把一次飞行视如一次 图像随后就将传到。” 刚迎面而过的小型太空船 FS56 号 郊游，可今天却如此激动。“一定是次 “超过十分之九倍光速!”斯科帕 调头跟踪‘魔鬼’，同时出动航天飞机 特殊的航行。”博士暗暗猜道。 失声叫道，“这么快啊!”“是的。”泰 U3 号帮助跟踪。” “嘿，这次可不比往常，我们明天 利冷静地说，“这正好与八十年前它 听完回答，博士才放下心来，打 早上要飞往北极巨洞!”儿子兴奋地 飞近依瓦星的速度差不多。” 开话匣子侃侃而谈： 答道。虽有心理准备，博士听了还是 这时，“魔鬼”的外形图像已经出 “‘魔鬼’号在八十年前第一次出 不由得吃了一惊。要知道，自古以来， 现在天文台的大型显示屏上。这是一 现时，确实是有规律的。那时它在赤 依瓦星南、北极就是有去无回、常人 艘很扁平的中型飞船，没有机翼，机 道上空环绕依瓦星飞了几周，就调转 不敢问津的禁区。无数探险家中，凡 身上伸出几个圆筒，似乎是望远镜或 航向飞往北极，不久后消失在那里。” 是能回来的，都是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摄影镜头，另外还有少量象是陨石砸 “这些我知道，”斯科帕抢着说， 南极(或北极)就却步的，而凡是超越 出的小坑。机身两侧的两个巨大的发 “可惜那时依瓦星还没掌握航天技 这条界线的，就没见谁回来过。六十 动机特别显眼。 术，无法接近它。” 多年前卫星上天后，才发现北极有个 “这种飞船不适于在大气层内飞 “对。在此后八十年中，这艘飞船 无底巨洞，而南极则是形状飘忽不定 行，而适于星际远航，而且可能是用 神出鬼没，毫无规律地出现在太空各 的魔幻山峰。这个可恶的发现又驱使 作探测的。”泰利分析。 处，而且总是一‘显形’就马上消失。 许多闻声而去的飞行器永远消失在 晨曦微露，换班时间到了，小泰 太空技术发展起来之后，人们就更常 北极巨洞里或南极山峰上。这回，亲 利乘坐的“北极号”也快要升空了。博 遇到它，但从来没有成功地跟踪过， 爱的儿子又要去重蹈先人的覆辙，泰 士顾不上回家，向自动汽车下达了直 因此人们就给它取了个外号‘魔 利怎能不但心呢? 接开往依瓦星宇航中心八号发射场 鬼’。” 儿子仿佛看出了父亲的担心，解 的指令。 “这么说，今天是人类第一次追 释说：“爸爸您放心，我们这次飞行， 汽车速度虽快，发射时间更不等 踪‘魔鬼’喽。难怪刚才您那么激动。” 采用了史无前例的超高标准安全措 人。泰利赶到时，正好看到“北极号” 说话间，“魔鬼”仍然不紧不慢地 施。针对北极巨洞的异常电磁场，飞 那两只最先进的核动力推进器喷射 绕依瓦星飞行。天文台内的计算机紧 船装备了迄今最严密的屏蔽层；针对 出淡黄色的火舌。顿时，大地微微震 张地运算，自动把数据存入已几乎装 巨大的重力，座椅进行了特殊设计， 动起来，飞船在一阵烟雾中象利箭般 满有关“魔鬼”信息的一张光盘中。 可以使人抵抗高达 50G 的超重。此 直射向太空，不一会儿就缩成一个小 博士仿佛又想起什么，说道：“而 外，我们的这艘‘北极’号飞船还装有 亮点，折向北方疾驰而去。 10

“这新型发动机果然功率惊人。” 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年来的旅程，这段充满冒险的故事引 博士暗叹，同时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魔瓶星是一个克莱茵瓶形的四 起了记者们的极大兴趣，接着说到关 祝愿儿子一路顺风。 维星球! 于我在魔瓶里(不，应该说是依瓦星) 这时，车内的无线电话响了，宇 接着，屏幕上显示了推测的魔瓶 内部的经历和“搜寻者”上的计算机 航中心报告泰利：“‘魔鬼’飞船重返 星形状，还根据自动记录下的数据画 对依瓦星形状的分析时，没想到在人 依瓦星!” 了“搜寻者”号的实际航行轨迹，并指 群中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啊!”泰利不由得倒抽一口冷 出，魔瓶星地面上在这段时间内度过 这时，只见一个主任模样的人急 气，这消息对儿子来说焉知是凶是 了 56 个地球年，折合 80 凯特星年。 忙站起来，向记者们说了几句什么 吉? 至此，一切谜团均已解开。我放 话，记者们纷纷离去。然后，那个人转 心地向魔瓶星发出了预先准备好的、 向我，在键盘上神情紧张地敲着，屏 下篇 用数学方法数字化的一封短信： 幕上显示了这么几句话： “我是依瓦星宇航中心主任奥 发布了返航指令后，我还沉浸在 未知星球上的智慧生物： 博。今天早上，我们刚刚向北极发射 一阵莫可名状的恐惧当中。可计算机 你们好! 了一艘飞船。请您马上替我们计算一 却冷静地(当然，总是冷静的)报告了 我是来自太阳系第三颗行星地 下，这艘飞船是否会有危险。” 对这一系列怪现象的分析结论：“由 球的‘搜寻者’号宇宙飞船。经过长时 把“北极号”的参数输入这台 于飞船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异常加速， 间的飞行，我终于很高兴地在贵星球 986 之后，过了几分钟，克莱瓦指出： 所以产生了相对论效应。根据这个效 上找到了人类的知音。 “按照‘北极号’的程序，它将飞入这 应，魔瓶星表面实际上度过了相当长 我谨代表地球上全体人类，表达 个巨大的克莱茵瓶的‘瓶颈’处。在那 一段时间，因而科学技术能有较大发 我们希望与你们建立联系、发展友谊 里它将‘停顿’约 10 分钟，而实际上 展。至于异常加速的产生原因，正在 的热切期望。万望回复为盼。 这段时间内它是受着非常小的加 综合各方面数据进行分析。” (附太阳系星图及人类图像) 速。然后，它就会自己迅速加速，顺原 原来如此!我不禁埋怨自己一时 路返回。飞船上共度过 40 分钟，地面 糊涂，害得刚才虚惊一场。我马上下 ‘搜寻者’号 上约 1 天。” 达指令，再次调转航向，重新飞往魔 这段信息反复地播送三小时后， “北极号”全体成员从超重引起 瓶星。 我收到了用同样方法发出的一段信 的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现飞船正处 同时，我也不得不赞叹“搜寻者” 息。计算机几乎是立刻就翻译出来 于“静止”状态。附近，一只很小的飞 号的这台取名为“克莱瓦”的 SU- 了： 行器正在缓慢游弋。 PER986 型计算机不愧为地球上最 船员们的注意力全被这只小飞 新型的计算机。想当初，为了是否给 “搜寻者”号： 行器吸引住了。它比“北极号”上的小 飞船装备这种计算机还曾爆发过一 你好! 探测飞船还小，外壳光溜溜的，全无 场争论。反对者说这会使飞船质量加 贵飞船不远万里飞赴我们依瓦 一点灯火，似乎作了很久的无动力飞 大，机动性能减弱，但我和另一些科 星球，我们对此表示崇高的敬意。对 行。 学家认为宇宙中变幻莫测，不用它无 地球人建立联系、发展友谊的期望， 小泰利主动请缨驾驶小探测飞 异于原始人想登上月球。事实上，刚 我们谨表谢意。欢迎光临依瓦星，来 船去探测这只飞行器，船长同意了， 飞出太阳系没多远，克莱瓦就救了我 自地球的朋友! 但又加上一句“快去快回”。 的命。那时飞船鬼使神差般地飞近了 收到本电文后，请按下列方式着 不一会儿，探测飞船就停靠在飞 一个黑洞，幸亏计算机在我昏迷之后 陆： 行器旁。小泰利顺着飞行器表面搜 自动“接管”了飞船，经过复杂的计 …… 索，很快就发现了开门按钮，钻了进 算，才让我摆脱了那个“宇宙杀手”的 依瓦星宇航中心 去。 拥抱。 我走出呆了十八年的船舱，坐进 “北极号”收到了小泰利发回的 飞船突然自动减速，又进入了魔 了依瓦星的宇航中心大厅。借助于临 报告，“飞行器内无人，也未发现动力 瓶赤道上空的环绕轨道。 时编好的程序，依瓦星的记者们连珠 装置。但有一套无能源的发报装置， 这时，计算已经完成，克莱瓦得 炮般地通过计算机向我提问。 拟接上探测飞船备用能源发报，请指 我先简要介绍了“搜寻者”号 18 示。” 11

批准请示后，“北极号”很快收到 接近了早已丧失动力的小泰利的飞 我和小泰利正要上汽车，忽然一 了一长串莫名其妙但又很有规律的 船。打开舱门一看，小泰利已奄奄一 群记者打埋伏似地冲上来包围了我 信号，还有一幅星图。小泰利接着报 息了。我又查看了航行日记，才知道 俩。两位名人相聚，记者岂能错过这 告：“信息已发完，马上返回。” 小泰利飞了足足二十天!探测飞船上 大好机会?顿时，依瓦语夹杂着世界 话音未落，“北极号”开始缓慢移 一无食物二无饮水，我不禁赞叹依瓦 语子弹般“扫射”过来，有的记者还在 动。待小泰利发动探测飞船时，“北极 星人生命力的顽强。 卖弄自己的汉语和英语。 号”突然迅速加速，把小泰利远远地 待到“搜寻者”号为小泰利完成 小泰利向我说了一串奇怪的音 抛在了后面…… 急救工作之后，太阳系的前哨——第 节，记者们面面相觑，而我却会心地 “魔鬼”飞船着陆和“北极号”安 十颗行星田恩星和第九颗行星冥王 笑了——这正是用十年前我与依瓦 全返航这两大新闻如同旋风般卷席 星已近在眼前。向冥王星上的基地发 星通信所用的编码方法说的一句话： 全球。依瓦星两大千古奇谜在两天内 出了返航的喜报以后，我打算继续飞 “您瞧，名人的‘待遇’就是这样 先后揭晓，令人们无不欢欣鼓舞，而 往人类的故乡——地球。谁知宇航中 的!” 我也成了依瓦星上的新闻人物。 心竟通知我在火星着陆： “北极号”带回来的那只飞行器 “地球早已废弃，现在人类 上的信息，原来正是来自我的老家 散居在整个 太阳系 当 ——地球。这只命名为“太空使者”的 中。” 飞行器上装有用世界语和汉英法俄 太阳系中，整整一百 日等语言写的一封外星智慧生命的 八十年过去了! 信，以及太阳系星图。但令我大惑不 感慨良久，我不禁吟 解的是，这艘从日期上看刚发射不到 出一首小诗： 一个月的飞行器怎么这么快就飞越 了我用十八年才飞完的路程，钻到了 少壮离 家老大归 ， 依瓦星的肚子里。“也许克莱瓦对时 容貌未 改人事非 。 间的计算有误差?”我猜测。 新朋友相见不相识， 小泰利的遭遇是这出喜剧里的 笑问“客从外星来?” 唯一不幸。在依瓦星人的请求下，两 天以后，我着手准备再闯“魔瓶”禁区 尾声 寻找他。计算机为我设计了一条航 线，模拟“北极号”的前半段航线，然 太阳系与依瓦星通航 后尽量循着小泰利离去的方向飞 十周年之际，我乘坐“后 行。“由于在这个克莱茵瓶的那一边 羿”号星际客车通过十年 搜集的数据不足，”屏幕上显示，“无 前发现的那个黑洞飞往依 法预测这次航行的结局。” 瓦星，仅用了五天就到达 经历了一次较长时间的加速之 了目的地。 后，“搜寻者”号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 星空中。 会会老友小泰利，二是打 “我船正处在太阳系边缘。”克莱 算在依瓦星新开辟的南极 瓦宣称，“可以看到小泰利乘坐的飞 疗养院休息几年。 船在前方一亿七千万公里处。” 刚下飞船，小泰利就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迎了上来。几乎是同时， 阔别十八年，这么快就接近了故乡? 我用依瓦语说了声“您 回头一望，我才恍然大悟：刚才出来 好”，他也用世界语说了声 的地方正是出发时遇上的那个黑 “您好”。我们不禁相视而 洞! 笑。 “搜寻者”号高速飞行，没多久就 12

矮个子男人惊恐万状，端起冲锋枪，大叫：“谁?谁在说 话?” 空中的声音答道：“我是时空物理实验大楼的教授，你 刚才通过的门，是一台时空转换器。你被发送到了十五年 前的时代——1980 年。那个刚被你打死的孩子，就是少年 时代的你。你打死了你自己!” 矮个子男人呆呆地立着，一动不动，象是被钉在地上。 突然，他甩掉枪，发疯似地奔到男孩儿的尸体边，跪下来，双 手捧住男孩儿的头，两眼死死地盯住他那惨白的面孔。又 抓住他的左手，捋起男孩儿的衣袖。一条两寸长的伤疤赫 然映入眼帘。矮个子男人恐惧地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 上，用手摸着自己左臂上的伤疤，一双失神的眼睛木然的盯 着面前的尸体，嘴里轻轻嗫嚅着：“不，不，这不是真的……” 杀 他突然站起来，仰天大叫：“不!不!这不可能!哈哈!你骗 我!我今年已经32 岁了!我怎么可能在小时就死去?” “可是你在 32 岁的时候却回到过去，并打死了少年时 的你。这，已经成为事实。所以，你在年轻时就死了。”天空 中传来的声音轰响着。 “如果我没有活到 1995 年，怎么可能回去杀我自己?所 以我不可能在 1980 年就死去!”矮个子男人瞪着血红的眼 袁晶辉 文 睛向空中狂叫。 “一个人因为朝自己开枪，所以他死了。”这是普通的 因果关系。但是，在某些场合，因果关系却能够颠倒，变成 (北京物资学院 92623 班) ‘一个人因为死了，所以他朝自己开枪。’比如，你，在做完 时间旅行之后的你，就是如此!”教授通过特殊送话器讲 魏教授站在窗前，长舒了一口气：花了三十年心血，终 道。此时，一批警察已冲进了大厅。 于完成了这项科研项目——时间转换器。 “如果我在小时候死了，那刚才抢劫银行，跑到你大楼 望着这台机器，他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之中。 里的是谁?现在跟你说话的又是谁?是他妈的谁……”矮个 突然，一阵枪声从楼下传来，魏教授从窗口向下望去。 子男人头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大叫。 只见一个矮个子男人端着冲锋枪冲进了这幢大楼。后面， “什么抢劫银行?我不知道。谁跑到我的大楼里来了? 警察紧追不舍。 没有人嘛。我现在也没有和人说话呀?至于你，你已经在 “见鬼，怎么朝这儿来了!”教授嘟嚷着，环顾了一下空 1980 年死去，你跟本就没有在 1980 年以后的年代中存在 旷的大厅，一猫腰，躲在了控制台后面。 过，你已经不存在了!” 门猛地被踢开，矮个子男人端枪闯了进来，不住地喘着 “不存在了?不存在了?我不存在了?”矮个子男人茫 粗气。这时楼下警察已经赶到。矮个子男人抬头看见大厅 然地站着。 尽头外形象门的时空转换器，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推开门， “对!不存在了!”空中传来魏教授斩钉截铁的声音。 闯了进去。门，关上了。 矮个子男人忽然消失了，不见了，无声无息，像溶化在 魏教授刚刚庆幸自己没被那持枪的男人发现，却不由 空气中一样。寂静的小巷里，只剩下一具男孩儿的尸体，以 得吃了一惊，他已经被时间转换器送到 15 年前，他会看到 及……一只冲锋枪。 自己…… 警察对魏教授喊道：“喂!那个持枪男人，他在哪儿?” 矮个子男人跨进“铁门”之后，只觉得头晕目眩，漆黑一 教授对警察眨眨眼睛：“持枪男人?什么持枪男人?” 团。接着，眼前慢慢地亮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 警察们糊涂了：“是呀，什么持枪男人?我们跑到这儿 一条小巷里，街口亮着昏暗的路灯，四周一片寂静。他瞪着 来干什么?好象是追捕抢劫犯，可是并没有发生什么抢劫 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双手紧紧地握住枪，显 案呀，奇怪!”其中一人掏出步话机与警察局联络，“喂，局 得不知所措。 里派我们来干什么?” 突然，一个黑影朝他这边跑来。 “你说什么?局里没有派过你们呀?” 扳机，被扣动了，火舌从枪口喷了出来。黑影一头栽 “是吗?可是……” 倒。 警察们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糊里糊涂地向 矮个子男人拎着枪，慢慢地走过去，借着灯光，看清那 魏教授道声：“抱歉，打扰您了。”然后嘟嘟嚷嚷地撤走了。 黑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黑糊糊的血正从他胸前的 魏光教授坐在电脑前，查询到了十五年前报纸上一条 几个窟窿中涌出。 不太引人注意的消息。说的是在一条小巷里，一个男孩子 “妈的，算你倒霉。”矮个男从咒骂了一句，准备离开。 被十几米外的一支仅留有遇害者指纹的新式冲锋枪所射 突然，男孩的脸庞吸引住了他：“嗯?这张脸长得怎么象我 杀。 呀?” 教授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他这是自杀，不是 “不错，他就是你。”洪亮的话语从空中传来。 吗?” 也许，在渺浩的宇宙中，人类文明的确不是高级文明，但我想念人类拥有的巨大力量。因为，我们有——爱! 13 王欣(瞬)(天津市北展区三百万虎林里 10#241 300400)

“这封信有点古怪，教授。”梅 期二我在过道上无意中听到两个 丽从新到的信件中拿出一封给鲁 人在商议星际走私的事，听黑社会 文基看。这是只公文信封，印着纽 的秘密是十分危险的，我赶紧回房 约本杰明·柏克森东方古文化书 间告诉了柏克森，他决定马上离开 这儿。但已迟了，刚一开门便看见 有几个大汉直冲我们而来。柏克森 立即把门一关，死死抵住，挥手叫 我从窗口外面的太平梯逃走。我顺 利逃了出来，躲到一处安全的地 方，但柏克森没能逃脱魔掌，不知 死活。” 教授按住停键：“匪徒是想杀 人灭口。但仅仅杀了柏克森并不能 保住秘密，合理的逻辑是利用他把 爱玛也诱出来，这才一网打尽。” 梅丽称是：“捉住爱玛之前匪 博 是报警柏克森就会遭报复，所以我 徒不会杀他。”爱玛继续讲，“我若 雇了位私家侦探打听他的下落。侦 店的字样。上面写着，“鸟巢空间 探通过黑社会的关系了解到一些 情况，柏克森活着，但被用新皮层 物 站，鲁文基先生。爱玛·安德生 麻醉剂封闭了思维意识，象个低智 寄。”里面装着张普通的磁性信 能的机器人一样。歹徒把他藏进了 卡。鲁文基看了看，“有什么古怪 伦敦机器人博物馆，而且给另一个 的?” 展品机器人输入了一条指令：监视 馆 “寄来鸟巢的邮件应该去太空 柏克森，若发现他有逃走的迹象， 邮局交寄的，但这信盖有伦敦邮政 立即杀死他!那位侦探说他只能为 的戳子。那位名字叫爱玛的姑娘是 我做这么多了，他不愿单枪匹马去 里 把信丢进街上的邮箱里，再由邮局 己去博物馆找我的丈夫了。但是， 得罪那些黑组织。教授，我只有自 转到太空局的，算是欠资邮件。” 我担心他被歹徒改了形，那我怎么 “大概是匆匆忙忙投寄的。看 能在许多机器人中认出他来呢?如 看她说什么。” 果我懂得怎样从外表上识别真人 的 梅丽把信卡插入阅读器，爱玛 和机器人，我便能找到他了。帮助 出现在屏幕上，这位妙龄女郎慌慌 我吧，教授。回信请寄伦敦邮政 26 张张地一笑，说：“教授，我是冒着 支局待领，我会去取的。收信人不 危险给你寄信的。请告诉我怎样能 妨写米兰特·芬森先生。” 较 从外表上区别机器人和真人?我必 梅丽关掉了阅读器：“我们怕 须在几百个机器人中找出本杰明 帮不了她的忙，是不是机器人光从 ·柏克森先生来，他是我的丈夫， 外表是很难判断出来的。” 量 绿 失踪一个星期了。” 教授摇摇头，“问题不在这里， 梅丽。偌大一个伦敦什么地方不能 教授说：“这爱玛在胡说些什 关押一个人质，那批恶棍为什么要 扬 么?” 费那么大周折把他藏进博物馆?这 “她丈夫就是信封上那家书店 文 的主人。” 是个陷阱?这个消息极可能是匪徒 故意透露的，是要引爱玛去自投罗 爱玛平静了些：“我们是来伦 网!” 敦度蜜月的，住在皇家饭店。上星 “对啊!叫她千万别去，柏克森 14 我最不喜欢的事：看到这个世界因太多的追求实际，排除梦幻而失去了彩色。 陈旭峰(初衷)(安徽省黄山市屯溪区新安北路一号 245000)

不在那儿。” 就这些?” 游客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是 鲁文基来回踱步沉思半晌： “这还少了? 你不认识柏克 真人假人。难找啊!” “毫无疑问，博物馆内外一定有 森，又不能见人就问，怎么找?即 “干得出色，梅丽。”教授笑 匪徒在等她亮相。但是要找到柏 使认出了人，怎么带出来?” 容满脸，“范围缩到几个展厅我 克森还是得去博物馆，但爱玛不 “怎么找，怎么带，用用脑子 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听着，我 能去。” 嘛。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不 在纽约先去拜访了位药物学家， “你怎么认定柏克森确在博 好办么?”教授平了气，“梅，放心 他告诉我新皮层麻醉剂的 作用 物馆里?” 罢，办法总会有的，我也从不干 是阻断丘脑投射系统的神 经纤 “黑组织不是傻瓜，懂得鱼 冒失事．这事警察不能插手，我 维，使大脑皮层孤立起来不能进 要看到诱饵才会上钩。我想，他 若不过问谁能帮他们?总不能不 行意识的思维，也就是说柏克森 们能估计到爱玛会请别人 先去 要天理了 ? 好了，把回信发了 不会产生逃走的意念。但是，潜 看看，若他不在爱玛就不会出来 吧。” 意识的通路是开放的，可以对吃 了。假如我干这件事就把柏克森 “往后呢?”梅丽软了下来。 喝、排泄、行走等本能方面的简 稍微改点形，让去找的人看着有 “往后嘛，你不是早就腻进 单指令作出反应，匪徒就是利用 点似是而非，迫使爱玛亲 自去 空间生活了吗?让你回地球度个 这一点让他继续活下去的 。但 认。” 假，看看大笨钟，逛逛博物馆。” 是，我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叫他 梅丽笑道：“教授，你真是个 “嘿，我当你真是个好心呢， 做个动作让我们认出来。这不很 行家!” 原来要我去找柏克森。你说说怎 简单吗?” 鲁文基怀疑地：“你 说我 是 么个找法?” “可是，你一叫，监视机器人 什么行家?” 教授笑道：“不指望你能认 也知道了。” 梅丽不敢再笑：“那 么该 怎 出来。去看看情况，估计可能在 “我这样笨吗? 我又 到纽 约 样复信呢?” 哪间展厅里就行。明天你动身去 书业公会查询了柏克森的情 “马上去信叫爱玛千万隐蔽 伦敦，我先到纽约，然后 来找 况。他是个考古学者，曾花了两 好，别轻举妄动，安心等待我们 你。” 年时间在新疆库车地区考 察了 的消息。” 鲁文基在 纽约呆 了一 天便 那里的库木土拉千佛洞，并出版 “我们?”梅丽吓了一跳，“你 到伦敦来了，梅丽拿出一本精装 了一本《库木土拉石窟壁 画研 想管这事?” 的博物馆导游册：“博物馆共有 究》的书。” 教授板起了脸：“这等恶棍， 236 个机器人展品，分别放在 14 “这和现 在的事 有什 么关 岂能容他横行?” 个展厅里。你看这册子上的展厅 系? ” 梅丽慌了：“连侦探都不敢 照片，每个厅都独具特色。有几 “当然有关系。库车地区古 惹那黑组织，凭你这胳臂象芦柴 个厅我认为不适合藏柏克森的， 代使用的是一种属于吐火 罗语 似的老头子有什么能耐……” 你看，儿童世界、侏儒城，没法混 系的龟兹方言，这种古方言现在 “胳臂细又怎么啦?”教授最 个大个子进去。杂技厅、芭蕾厅， 除了专门的学者大概没有 人懂 怕人小看了他，气乎乎地，“这丫 不会这行的混不住。古埃及堡， 了。柏克森在千佛洞研究了两年 头跟我工作一年了还这么笨!跟 都是半裸女人。再除去东方人和 壁画和文物，岂有不知道龟兹方 小姑娘一样以为胳臂粗就 是英 黑人之类展厅，可能藏他的就剩 言的道理?我们去展厅里用龟兹 雄!营救柏克森是靠拳脚功夫的 3 个大厅了。” 方言讲话，别人以为我们在随便 么? 这得靠斗智! 要讲脑力 较量 “好极了。”教授翻着导游 交谈，而柏克森却听得懂我要对 我还能输给土匪?” 册，“哪 3 个?” 他说的话，这不就给了他一个指 梅丽不肯甘休，“这 件事 和 “这是史前大陆厅，原始人 令了?” 科学研究是两回事嘛!也不想想 在岩洞和丛林中，躲躲闪闪不好 “你会说那龟什么话么? 我 有多困难就硬要做唐·吉诃 认人。这一个是战士厅，二十多 可不会。” 德。” 个古代武士身穿重甲，多半用头 “傻瓜，临时学几句嘛。”教 “怎么没想? 难的不就是两 盔遮住半个脸，对面站着也认不 授拿出一盒录音，放了起来，“我 条么?第一是怎样认出哪个是柏 出是谁。再一个是时代商场，机 录了二十句，来，学一学。” 克森；第二，怎样瞒过匪徒的眼 器人有逛商店的、叫卖纪 念品 “我的天，这么咬口，记住一 线和监视机器人把他带出来。不 的，还有坐小火车的，和参观的 句也难。”“不要紧，实际 上只 要学第一句，其余的是装 样子 15

的，到时忘了随便诌都行。” 史前厅，那是两百万年前 的原 手?” 他们象小 学生般 跟着 录音 野，有 28 个机器的原始人。”馆 “当然可以。”管理员发了 读一句念一句，过了二十 分钟 长对着鲁文基耳边轻声问，“梅 个指令，武士们就走过来 排成 老头儿已呵欠连天：“算了，我 丽小姐讲什么语言 ? 好象也不 一列纵队缓步向梅丽这边前 今天太累。梅丽，博物馆几点钟 是汉语。”教授一笑，也轻声说， 进。梅丽一面笑，一面向教授咕 关门?” “你要保守秘密——她是 个机 噜着，眼睛却紧紧盯着那 支不 “四点停 止售票 ，六 点关 器人，只会用编制的程序 代码 断向前慢慢移动着的列队。 门。” 讲话，但能听懂英语。” 列队中间 一个带 着铁 面罩 “那么我们明晚七点去，这 馆长大为赞叹：“我 从没 见 的武士忽然离开列队从容 不迫 时游客和混在游客中的歹 徒眼 过脸部表情这样逼真的机器 地笔直向参观的人群走来 ，手 线都走了。”“歹徒是走了 ，但 人，眼神这么丰富，比真 人还 中的短斧下垂着，步伐比 队伍 是监视柏克森的机器人还在 真!” 略快一些。人群愕然地看着他， 呀 ! 他也是展品，不离开展厅 史前大陆 厅是一 片穴 居时 鲁文基喉头一阵发紧，梅 丽拼 的。”“那没 关系。”“没关 代的莽原，原始人在树丛 后忽 命咽下一声尖叫。 系?他虽听不懂龟兹语，但柏克 隐忽现地窥视着来客，人 一接 武士愈走 愈近， 管理 员大 森一跑他就会下毒手，怎 么逃 近便一闪没了踪迹，根本 无法 声说，“小姐不要紧张，没有危 得出来?” 看得清楚。梅丽和教授故 意大 险的。”一面去摸哨子。四名便 “我又不叫柏克森逃走，怕 声咕噜说笑一番，把指令 夹着 衣为防意外不测，都移步 走到 什么!” 喊出去，但是原始人距离很远， 众人前面站定。 “不叫他逃? 那你去博物馆 看来听不清楚。教授回转 来对 武士丢掉 手斧， 走到 穿苏 玩的?” 馆长说：“梅丽小姐想和原始人 格兰服的警卫跟前撩起下 摆向 教授笑笑：“你别管，明天 合个影，可以吗?”馆长欣然同 他的脚上撒上了一泡尿。 自己看好了。现在替我挂 个电 意，让管理员用超声哨把 野人 “太不成体统了! ”市长向 话给市长，告诉他我来伦敦了， 召唤过来站成一堆。梅丽 和他 馆长怒斥，喝叫警卫，“抓起来， 请他明晚七点陪我参观博物 们照了个合影，同时重复 了几 带走!”四名警卫一把将武士推 馆。” 遍龟兹语的指令。 倒在地，嗒地上了手铐，七手八 “别惊动市长了吧，和馆长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柏克 脚把他抬出去了。鲁文基 心中 说一声就行了。” 森不在这儿。 石头落地，他知道护送他 来的 “不。我要市长派四个便衣 梅丽表示想看看其 他展 那辆警车还等在大门口。 目送 警卫跟着，三个穿西装，一个穿 厅，馆长说：“下一个是奴隶社 他们抬走武士之后，鲁文 基回 苏格兰民族服。” 会时期的武士展厅，展品 都佩 转身来观察了几秒钟，大 厅里 梅丽笑 道：“穿裙子的? 你 带刀剑或手斧，但不会伤 害人 所有的武士都毫无反应。 他向 别作弄市长!” 的。”鲁文基心中一跳，佩带武 梅丽耳语道：“这是被捕，不是 “绝对不是。”鲁文基一脸 器 ! 说不定有把短剑正随时准 逃跑。明白了吗?” 严肃，瞟了眼梅丽的花格 子短 备刺穿柏克森的胸膛哩。 他迅 市长和馆 长忙着 向教 授和 裙，“你明天换上长裤。” 速扫射了全厅一眼，但是 他的 梅丽道歉：“非常抱歉! 一 点 小 对于市长 来说， 陪鲁 文基 老花眼不但看近不行，远 了也 意外。别让这事影响了我 们的 这样一位科学巨星游览虽 说不 不清楚。 兴致。请，继续看看下一个展览 上受宠若惊，却也不敢怠慢。于 武士们分 散陈列 在大 厅各 吧。” 是一切都按照教授的意思 作了 处，有坐的、站的，还有骑在高 鲁文基意味深长地：“我 有 安排，准时把他们接到了 博物 头骏马上举枪欲掷的。和 导游 点累了，市长先生。可不可以借 馆。馆长已恭候多时，亲自把贵 册的照片一样，大多都身 披重 馆长先生的办公室休息一下?” 宾和随从们引进里面：“教授先 甲，青铜头盔遮掩了大半个脸， 在办公室里，只有教授、梅 生，看完所有展厅得两天 时间 有几个武士缓慢地做着各 种动 丽和市长三个人。鲁文基 说： 呢，你愿意先看哪里?” 作。有一个拉着满弓缓缓 旋转 “市长先生，我要告诉你 一件 鲁文基说：“我是陪这位小 身子，当几寸长的尖利矢 锋指 事。” 姐来观光的，由她决定吧。”梅 向梅丽的时候，她的心都 要跳 在返回旅 馆的途 中， 梅丽 丽用才学的古怪语言对鲁 文基 出来了。他们巡视了几个展厅， 问道：“教授，你那句龟什么语 咕噜了几句。教授点点头，对馆 梅丽想出一个点子，和鲁 文基 是叫柏克森干什么?” 长说：“梅丽小姐想看看古代的 咕噜了几句。教授会意，对馆长 “叫他朝 着穿裙 子的 人脚 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说，“能不能象刚才那样把他们 上撒尿。” “那我建 议你们 参观一下 唤来，让梅丽小姐逐个握握 16

每期一星 长篇预言小说“黑火” 之二《恐怖幽灵》选载 槟榔岛上的 不速之客 李凯军 任志斌 文 每期一星 李凯军，1952 年 1 月生，祖籍河南沁阳，四川成都市 人，大专文化。16 岁参军，戎马生涯 26 载。现任成都军区 俱乐部主任，上校军衔。业余时间喜欢读书、逛旧书摊、听 音乐、打牌、长跑、打乒乓球、看足球比赛，尤偏爱爬格子， 偶有诗歌、小说、散文见诸于军内外报刊，与任志斌合著长 篇预言小说“黑火’三部。 任志斌，原名晓，1961 年生，属牛，大专文化。生长在 成都，根却是河北任邱，不孝子孙，从未回过老家。高中未 毕业就当上了大兵，那年 16 岁。命中注定不是将帅之才， 虽武艺娴熟，文采出众，无奈至今爱武之心拳拳，常常沉湎 于未来战争的奇思怪想，以图纸上谈兵之快，故有了关于 《黑火》的言语。现工作单位：成都军区军医学校宣传科。 17

〔内容提要〕 “谢谢，”那人坐下后，用愉快的目光打量着这几位陌 人类社会的发展进入后电子时代。 生人，“我们应该互相认识一下，我叫汤姆，美联社记者， 美国政府投资 1500 亿美元，实施一项代号为“大陨 请问几位先生的尊姓大名。” 石计划”的生物应用工程研究。中国女科学家朱朦因感情 “我叫勃里，”弗兰德又指着自己的另外两位伙伴， 方面的原因赴美，成为这个计划的主持之一。 “这位长着红棕色头发的先生叫克鲁金，那位留着一撮小 “大陨石计划”在极其秘密的状态下进行，引起了有 胡子的先生叫罗曼。” 关国家和方面的极大关注。 汤姆向他们伸出手来： 就在“大陨石计划”即将成功之际，朱朦奉命离开实 “认识几位先生可真高兴，你们不知道，一个人出门 验基地，来到太平洋上一个叫槟榔岛的旅游胜地疗养。 寂寞极了。你们也是到槟榔岛吗?” 一时间，为了能从朱朦身上摸清“大陨石计划”的全 “我们去旅游，听说那里的风光非常迷人。”克鲁金微 部秘密，槟榔岛成为各方面势力注视的焦点。 笑着对汤姆说。 中国总参九局局长林肃将军坐镇天净山指挥中心， 他们要的早餐端上来了。 派“太极星”突击队员秦子柱、马忠、肖玉三人组成特遣小 一提起槟榔岛，汤姆顿时来了精神，他撕下一块面包 分队，搭乘潜艇摸上槟榔岛，欲救助朱朦回国…… 扔进嘴里： 世界黑社会“教主”亚格森出于事业和感情两方面的 “岂止是风光迷人，也是个发财的好地方。” 考虑，派出打手老七等人，先下手为强，要将与自己有过 “人人都能发财吗?”罗曼好象在打趣。 肌肤之爱的朱朦争到手…… “你不信?这要看每个人的运气，比如说我。”于是，汤 亚格森与朱朦的私生子欧阳峻为寻找未曾谋面的母 姆把他在槟榔岛情人节拍摄照片的前前后后又添油加醋 亲，怀着对母爱的渴求，只身从美国踏上了槟榔岛…… 地吹了一通，最后，从皮夹子里拿出那照片让弗兰德等人 德国派往中国的间谋劳尔茨和曼内被林肃俘获后， 欣赏，“就这张照片，为我挣了将近 30 万美元，你们这下该 心甘情愿为中国效力。作为林肃的密使，他们二人先期登 相信了吧?” 岛，并与朱朦接上头。得知这一消息，德国总理劳斯特和 弗兰德把照片还给他 特种部队司令官施特拉姆将军岂能善罢甘休?他们派弗 “您可真是财星高照哇。” 兰德少校带人前往槟榔岛，任务只有一个，将劳尔茨等人 “不瞒几位说，既然有那么多人对照片上的这位女士 秘密绑架回国…… 和先生感兴趣，说明他们很有新闻价值。我这次重返槟榔 美国方面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为朱朦提供了最 岛，就是想采访一下男女主人公，写一篇具有轰动效应的 完善的保护。当得知朱朦已通过劳尔茨与林肃取得了联 新闻特写，弄不好还能得普利策奖呢!”汤姆的话匣子一 系时，便当机立断，软硬兼施，命令朱朦撤离槟榔岛。 打开就关不住。 朱朦走了，海滩上留下劳尔茨、曼内的尸体。朱朦住 “您知道他们住哪儿吗?”弗兰德正在喝牛奶，随口问 过的房子里，依然住着她的贴身女仆麦沙和塔丽娜，这是 道。 美国国防部长贝茨的妙计，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任何秘密都瞒不住我，这位小姐住在帕帕里克海滨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旅馆。” “帕帕里克”，弗兰德记住了这个名字。 弗兰德少校带领两名“狂飚”突击队员，扮作游客，搭 “那这位先生呢?”弗兰德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乘法国的“女王号”高速客轮前往槟榔岛。 照片上的劳尔茨正是他们这次寻找的主要对象。汤姆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特等舱的餐厅里，碰见一位自称 嘴角一下拉得很长： 是美联社记者的汤姆先生，一个饶舌的家伙。 “您大概没注意昨天早上的电视新闻。我文章中要写 “早上好，先生们，祝你们旅途愉快，如果不介意的 的这位男主人公，已经成为一桩谋杀案中的牺牲品。他现 话，我想和你们共进早餐。”一个秃顶、身穿花呢外套的男 在住在哪里，我也搞不清楚，反正不在天堂，就在地狱。” 子来到弗兰德等人预订的餐桌前。 汤姆埋头喝自己的那份肉汤。 弗兰德指了指空着的位子： 弗兰德同两位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三个人离席而 “请坐，先生。” 去。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