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 city tour in April magazines know

重庆专题 FEATURE Chong Qing 从地形图上看，重庆形似笔墨粗重人字，自东北蜿蜒 入大量外省人，移民中汉族、土家族、壮族、回族等定居 至西南的长江如流畅的一瞥，连接峡谷，贯穿山岭。另一 重庆，在语言、服饰、生活习惯方面相互影响，使得移民 捺像坚实的支架，武陵山、秀山的山脊支撑起整个黔东南 文化发酵；清道光年间，本地经济发展，又有大量商贩涌 的精华景观。说起重庆，人们印象中最直观的应该是它壮 进；1891 年重庆开埠后，人口流动再次增加；抗战时期， 丽的自然景观，鬼斧神工的喀斯特地貌、秀丽无双的“三 文化移民增多，大批文人学者以及席上求学的学生到来， 峡”风景和“跌宕起伏”的平行岭谷，大地质、大山水的 对重庆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而这种文化影响还可追溯到 迥异风光无不令人折服。 古代的贬官文化，当时的蜀地成为了流官的重要场所，李 若不去重庆，我印象里的重庆仅限于市区，一座山城， 白、杜甫、刘禹锡、李商隐、欧阳修等人都曾作为贬官流 入夜灯光璀璨，如同一张被定格的摩登照片。而真正的重 放巴地。 庆，出乎预料，它下辖了 38 个区县，也是我国唯一辖有 这些移民，包括了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中国人，他们 民族自治地方的直辖市，既有民族自治地方，又拥有大量 为重庆带去了新的活力。重庆的少数民族主要集中在渝东 散居少数民族人口。 南，包括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酉 重庆市民宗委曾公布，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 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聚居着土 显示，该市已经有全部 55 个少数民族。后来，我专门打 家族、苗族、回族、彝族、蒙古族、满族、侗族、仡佬族、 电话跟民宗委确认信息，他们给出的回复与上面的数据出 白族、哈尼族、维吾尔族、瑶族等。这些少数民族大多没 入不大（因工作调动、大学入学等牵动户籍的事项，每年 有自己本民族的文字和史书，记载其历史发展过程，因此 少数民族数目略有变动）。 其民族文化传播只能依赖于平时生活中的各种物质载体， 我想：可以说重庆是少数民族最多的城市，它是四个 如建筑、歌谣、舞蹈、节庆等，用不同侧面展示了当地精 直辖市中少数民族文化最精彩的一个。 彩的民族文化。 那么，为什么重庆会有这么多的少数民族呢？需要说 毫无疑问，渝东南少数民族的文化奇观很多。《行游 明的是，移民文化对重庆有如此之多的少数民族，发挥了 天下》曾经做过一期不同少数民族如何过八月十五的专题， 重要作用。 看着每个少数民族都有不同的庆祝方式，让一个我印象中 妙泉风光 摄 / 唐磊 重庆历史上有多次移民，《常志》说：“秦惠王、始 比较固定的传统节日变得鲜活而有趣起来，我想，这就是 皇克六国，辄徙其豪侠于蜀。”；清初“湖广填四川”移 挖掘少数民族文化意义之一。 民族文化的差异性正是我们想要 物质生活并不富裕的渝东南人觉得精 表达的主题。小聚居、大杂居的特性 神富足。当我从秀山有六百年历史的 使得少数民族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独 黑虎寨走返程的时候，天色渐黑，但 创出不同于汉族的独立文化。建筑上， 我内心钝钝地疼，有些不舍和遗憾。 他们有西沱镇垂直长江的云梯街，有 有些地方的气质，并不是历史沉淀的 厚重和山水的奇骏秀美，略显咄咄逼 充满神秘色彩的黔江汉砖悬棺，也有 人，而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平和，如陶 土家族“干栏式”全木结构的吊脚楼 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般，不管时光流 和充满民族风情的彭水苗寨；表演艺 逝，他们过着一种“乃不知有汉，无 术上，他们有土家族的花灯戏、摆手 论魏晋”的安静生活。 重庆的少数民族主要集 舞、哭嫁歌和苗族的哭嫁与木叶吹奏 在中国来说，这么集中的少数民 中在渝东南，包括石柱 等；节庆习俗上，他们除传统的清明、 族文化非常奇特。它们深藏在大山大 土家族自治县、彭水苗 端午、中秋、春节外，土家族有的舍 水身后，不被世人知晓，而我们希望 族土家族自治县、酉阳 巴日、族年、赶年，苗族也会过苗年、 尝试着将这些瑰丽的、丰厚的文化， 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和秀 七月七、羊马节等传统民族节日。 用文字记录下来，让他们得以传承、 这些不同的传统习俗和文化，富 发展，亦或者能够永远保存下去，这 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 土家族傩戏上刀山 摄 / 唐磊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有浓郁的人情味和朴素的生活观，让 就是我们做这期专题的意义。 150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1

重庆专题 FEATURE 秀山 土家族文化的守望者 Chong Qing 撰稿 / 沈十六 惊蛰后的第一场雨，开启了我对重庆最初的好奇。秀 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在重庆市西南边上，紧挨着贵州和 湖南。从机场到秀山的公路并不好走，贵州特有的崎岖地 形，紧随着颠簸。好在一路风景不错，远山浅水，青苗黄 花，眼前是随手可触的田园风景。 我去过的城市很多，见过许多美景，但真正觉得可以 停靠的，秀山是其中一个。淳朴的民风，清秀的风景，古 老的村寨，精致的花灯，每一个细节都给人精神上的富足。 城市生活浮华喧闹，日子久了就会疲惫，而秀山是一个适 合休息的地方，让朴素的风景抚慰心中的烦乱，注入隽永 的边城情怀。 152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3 摄 / 熊辉

重庆专题 FEATURE 秀山 土家族文化的守望者 Chong Qing 撰稿 / 沈十六 惊蛰后的第一场雨，开启了我对重庆最初的好奇。秀 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在重庆市西南边上，紧挨着贵州和 湖南。从机场到秀山的公路并不好走，贵州特有的崎岖地 形，紧随着颠簸。好在一路风景不错，远山浅水，青苗黄 花，眼前是随手可触的田园风景。 我去过的城市很多，见过许多美景，但真正觉得可以 停靠的，秀山是其中一个。淳朴的民风，清秀的风景，古 老的村寨，精致的花灯，每一个细节都给人精神上的富足。 城市生活浮华喧闹，日子久了就会疲惫，而秀山是一个适 合休息的地方，让朴素的风景抚慰心中的烦乱，注入隽永 的边城情怀。 152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3 摄 / 熊辉

Chong Qing 一进花灯寨大门，朝右边看会有一处红墙，上面塑其 会在上面表演花灯。我问王老为什么不能每周定期有表演， 了花灯表演的几个环节。王老站在整面墙的前面，跟我细 他略显无奈地说，戏班子虽然跟花灯寨有签协议，但对花 细地讲墙塑的具体内容。他说：“在秀山各地，每年正月 灯寨而言，维持十几个戏班子的生计还是有些难度。 初二开始就会有隆重的花灯表演。每个寨子的花灯班子都 花灯班到主家后，如主家在迎灯前把门关上，花灯班 相互表演，本寨的花灯班子都到隔壁的寨子跳花灯，而隔 就要先演“开财门”。“春季财门春季开，大开财门大发财。 壁寨子的班子来本寨跳，用意为送福。他们从祭灯请灯仙 左开一扇金鸡叫，右开一扇凤凰来。金鸡叫，凤凰来，金 开始，陆续有启灯、开财门、观灯、送寿月、闹红灯、拜 银财宝滚进来。”直唱到主家满意，才会把“财门”打开， 年祝贺、谢主、辞神等活动，直到最后烧灯，将灯仙送回 这时赖花子和幺妹子就会慢慢地由门外边唱边跳进入主家 天庭，这个流程有非常讲究的说法。到正月十五这天，寨 堂屋内，掌锣钹和花灯的人紧随其后，在堂内继续表演。 子里的各家各户都开过财门，拜过年了，这一年的花灯表 花灯寨以静谧、悠远的意境吸引游人驻足，用丰盛、 演基本上算结束了。” 独特的土家族、苗族传统美食满足游人味蕾，又用唱词质 花灯寨有两个戏台，有贵宾来的时候，当地的戏班子 朴、表演生动的跳花灯惹得游人流连忘返。 摄 / 刘翔翮 Tips 花灯宴·十碗八扣 花灯跳出美好的祈愿 口蜿蜒至后院的墨色阶石，都散发出柔婉 的气质。花灯寨的主持建造者王世金，是 花灯寨的特色是传统的土家族美 逢红、白两事才专门请大师傅烧制。 秀山花灯的非物质文化传统人。他是土家 有少数民族的地方，必有歌舞，已经 食十碗八扣，其中包括头子、扣蹄、 因而在土家族地区过事，也俗称“整 族人，很早就接触秀山花灯表演，他在记 扣鸡 、扣鱼、扣杂、扣羊、扣炸、扣 十碗”。“整十碗”也是一门专门的 被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秀山花灯是其中 录和传承秀山花灯艺术上做出了巨大贡献。 肚、扣肉和簋汤等十道大菜。王老说， 手艺，是靠一代一代的大师傅传下来 翘楚。说是花灯，更确切的叫法应该是跳 花灯寨的每一处设计都颇有讲究，从竹楼 “十碗八扣”是土家地区最隆重的筵席。 的，一直传到了今天。 花灯。它的历史非常悠久，《红灯调》里 下来，沿着回廊朝外走，穿过一个花墙， 有句唱词“仁宗皇帝登龙位，国母娘娘瞎 眼前的景色一转，有种置身《西游记》女 眼睛；许下红灯三千六百盏，流传两盏到 儿国国主与唐僧在御花园交谈的场景。王 如今。”讲述了花灯的起源。一千多年前， 在秀山各地，每 老说：“这正楼的堂前没有路，因为厅堂 宋仁宗为了祈求太后能重见光明，广许灯 年正月初二开 愿，每入夜，宫中都灯火辉煌。后来宫廷 要供奉祖宗和灯神，家里的人和表演者都 始就会有隆重 花灯流传到秀山，民间艺人们将花灯糅合 要从专门建造的回廊走到正堂后面的戏台。 不管过了多久，这些规矩都在，我有时不 的花灯表演。每 歌舞、戏剧，自成一派，成为深受喜爱的 禁感叹，敬畏和尊崇在文化传承上有不可 个寨子的花灯 民俗艺术。 替代的作用。 班子都相互表 昨天上午，我在清溪刚好看过一场高 已经七十多岁的王老，平均每天要写 台花灯。台子上支了桌子，花子（花灯表 演，本寨的花灯 一首花灯歌，还要创作一本关于花灯歌舞 演里的男性角色，丑角）和幺妹子（女性 班子都到隔壁 角色，旦角）站在桌子上，幺妹子舞着扇 的书籍。他不会用电脑，每个字都是亲笔 的寨子跳花灯， 子站在桌子中间，花子走在桌边围在幺妹 整理出来的。有时县里关于花灯的活动还 而隔壁寨子的 子转圈，热烈而喜庆。 要他来指导，时间更是被琐事切割的七零 秀山人说 ，看花灯要去花灯寨。寨子 八碎，但王老却很欣慰，他觉得这对花灯 班子来本寨跳， 不大，但充满了时间沉淀过的厚重。灰色 表演而言是好事。历来文化的传承，都少 用意为送福。 的木门，姜色的竹楼，蜡红的灯笼，从门 不了那些为了继承和发展而努力的人。 供图 / 花灯寨 供图 / 花灯寨 154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5

Chong Qing 一进花灯寨大门，朝右边看会有一处红墙，上面塑其 会在上面表演花灯。我问王老为什么不能每周定期有表演， 了花灯表演的几个环节。王老站在整面墙的前面，跟我细 他略显无奈地说，戏班子虽然跟花灯寨有签协议，但对花 细地讲墙塑的具体内容。他说：“在秀山各地，每年正月 灯寨而言，维持十几个戏班子的生计还是有些难度。 初二开始就会有隆重的花灯表演。每个寨子的花灯班子都 花灯班到主家后，如主家在迎灯前把门关上，花灯班 相互表演，本寨的花灯班子都到隔壁的寨子跳花灯，而隔 就要先演“开财门”。“春季财门春季开，大开财门大发财。 壁寨子的班子来本寨跳，用意为送福。他们从祭灯请灯仙 左开一扇金鸡叫，右开一扇凤凰来。金鸡叫，凤凰来，金 开始，陆续有启灯、开财门、观灯、送寿月、闹红灯、拜 银财宝滚进来。”直唱到主家满意，才会把“财门”打开， 年祝贺、谢主、辞神等活动，直到最后烧灯，将灯仙送回 这时赖花子和幺妹子就会慢慢地由门外边唱边跳进入主家 天庭，这个流程有非常讲究的说法。到正月十五这天，寨 堂屋内，掌锣钹和花灯的人紧随其后，在堂内继续表演。 子里的各家各户都开过财门，拜过年了，这一年的花灯表 花灯寨以静谧、悠远的意境吸引游人驻足，用丰盛、 演基本上算结束了。” 独特的土家族、苗族传统美食满足游人味蕾，又用唱词质 花灯寨有两个戏台，有贵宾来的时候，当地的戏班子 朴、表演生动的跳花灯惹得游人流连忘返。 摄 / 刘翔翮 Tips 花灯宴·十碗八扣 花灯跳出美好的祈愿 口蜿蜒至后院的墨色阶石，都散发出柔婉 的气质。花灯寨的主持建造者王世金，是 花灯寨的特色是传统的土家族美 逢红、白两事才专门请大师傅烧制。 秀山花灯的非物质文化传统人。他是土家 有少数民族的地方，必有歌舞，已经 食十碗八扣，其中包括头子、扣蹄、 因而在土家族地区过事，也俗称“整 族人，很早就接触秀山花灯表演，他在记 扣鸡 、扣鱼、扣杂、扣羊、扣炸、扣 十碗”。“整十碗”也是一门专门的 被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秀山花灯是其中 录和传承秀山花灯艺术上做出了巨大贡献。 肚、扣肉和簋汤等十道大菜。王老说， 手艺，是靠一代一代的大师傅传下来 翘楚。说是花灯，更确切的叫法应该是跳 花灯寨的每一处设计都颇有讲究，从竹楼 “十碗八扣”是土家地区最隆重的筵席。 的，一直传到了今天。 花灯。它的历史非常悠久，《红灯调》里 下来，沿着回廊朝外走，穿过一个花墙， 有句唱词“仁宗皇帝登龙位，国母娘娘瞎 眼前的景色一转，有种置身《西游记》女 眼睛；许下红灯三千六百盏，流传两盏到 儿国国主与唐僧在御花园交谈的场景。王 如今。”讲述了花灯的起源。一千多年前， 在秀山各地，每 老说：“这正楼的堂前没有路，因为厅堂 宋仁宗为了祈求太后能重见光明，广许灯 年正月初二开 愿，每入夜，宫中都灯火辉煌。后来宫廷 要供奉祖宗和灯神，家里的人和表演者都 始就会有隆重 花灯流传到秀山，民间艺人们将花灯糅合 要从专门建造的回廊走到正堂后面的戏台。 不管过了多久，这些规矩都在，我有时不 的花灯表演。每 歌舞、戏剧，自成一派，成为深受喜爱的 禁感叹，敬畏和尊崇在文化传承上有不可 个寨子的花灯 民俗艺术。 替代的作用。 班子都相互表 昨天上午，我在清溪刚好看过一场高 已经七十多岁的王老，平均每天要写 台花灯。台子上支了桌子，花子（花灯表 演，本寨的花灯 一首花灯歌，还要创作一本关于花灯歌舞 演里的男性角色，丑角）和幺妹子（女性 班子都到隔壁 角色，旦角）站在桌子上，幺妹子舞着扇 的书籍。他不会用电脑，每个字都是亲笔 的寨子跳花灯， 子站在桌子中间，花子走在桌边围在幺妹 整理出来的。有时县里关于花灯的活动还 而隔壁寨子的 子转圈，热烈而喜庆。 要他来指导，时间更是被琐事切割的七零 秀山人说 ，看花灯要去花灯寨。寨子 八碎，但王老却很欣慰，他觉得这对花灯 班子来本寨跳， 不大，但充满了时间沉淀过的厚重。灰色 表演而言是好事。历来文化的传承，都少 用意为送福。 的木门，姜色的竹楼，蜡红的灯笼，从门 不了那些为了继承和发展而努力的人。 供图 / 花灯寨 供图 / 花灯寨 154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5

重庆专题 FEATURE 依山而建的黑虎寨 摄 / 杨正学 傍晚归家 摄 / 杨正学 摄 / 沈十六 田野在车窗外渐渐清晰起来，不过刚过惊蛰、春分，油菜花已经开好了，稀疏的木屋周围，金 黄与青绿交织，与大地拥抱在一起，亲亲热热。一个拐弯，跟我同去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山坳深处，寻找百年村寨 热热。一个拐弯，跟我同去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从对面 山腰看，寨子呈阶梯状分布，几十座木质房子依山而建， 层叠、围合，煞是好看。黑虎寨到了。 吃过花灯宴，向导白哥带我们驱车赶往位于清溪场镇 这里的人怎么能这么执着呢？执着地守着祖辈留下 的历史古寨——黑虎寨。寨名威风凛凛，让人不由想起当 的土地和木寨，日复一日，如此诚恳的生活。他们默默地 年湘西匪首聚集的情景。 承受过贫苦和灾害，又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辛勤劳作后的收 向导白哥是土生土长的秀山土家族人，路上一直热情 获。 的给我讲解当地的风俗习惯。从来渝东南，便经常看见背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穿天蓝色土家服饰的年轻姑 着竹篓的人。他说，背篓是当地人的好帮手，还有一个关 娘，她叫李秀琴，二十多岁，是寨子里的文书。她原本在 于背篓的习俗，一般新人结婚后新娘子回门，新娘的父亲 厦门，后来为了支持寨子发展，辞了高薪的工作回了黑虎 都会给新郎准备两个背篓，一是寓意早生贵子，二是希望 寨。我决定先从上而下转一遍寨子再跟大家一起活动。 夫家能照顾女儿，在抚养孩子的事情分担一些。在秀山， 两岁以下的孩子基本上是在背篓里长大的。 寨子里房子格局都很相似，中间的堂屋没有门，供奉 从秀山到黑虎寨，毕竟有些远。田野在车窗外渐渐清 祖宗牌位和祭祀的神明，两侧是住房，左右各两间。房间 晰起来，不过刚过惊蛰、春分，油菜花已经开好了，稀疏 里铺了木质地板，为了防潮，底下会有一层厚厚的干草。 花灯二人转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的木屋周围，金黄与青绿交织，与大地拥抱在一起，亲亲 不仅如此，每家门口都留有一块平地，屋后有一处泉水井。 156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7

重庆专题 FEATURE 依山而建的黑虎寨 摄 / 杨正学 傍晚归家 摄 / 杨正学 摄 / 沈十六 田野在车窗外渐渐清晰起来，不过刚过惊蛰、春分，油菜花已经开好了，稀疏的木屋周围，金 黄与青绿交织，与大地拥抱在一起，亲亲热热。一个拐弯，跟我同去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山坳深处，寻找百年村寨 热热。一个拐弯，跟我同去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从对面 山腰看，寨子呈阶梯状分布，几十座木质房子依山而建， 层叠、围合，煞是好看。黑虎寨到了。 吃过花灯宴，向导白哥带我们驱车赶往位于清溪场镇 这里的人怎么能这么执着呢？执着地守着祖辈留下 的历史古寨——黑虎寨。寨名威风凛凛，让人不由想起当 的土地和木寨，日复一日，如此诚恳的生活。他们默默地 年湘西匪首聚集的情景。 承受过贫苦和灾害，又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辛勤劳作后的收 向导白哥是土生土长的秀山土家族人，路上一直热情 获。 的给我讲解当地的风俗习惯。从来渝东南，便经常看见背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穿天蓝色土家服饰的年轻姑 着竹篓的人。他说，背篓是当地人的好帮手，还有一个关 娘，她叫李秀琴，二十多岁，是寨子里的文书。她原本在 于背篓的习俗，一般新人结婚后新娘子回门，新娘的父亲 厦门，后来为了支持寨子发展，辞了高薪的工作回了黑虎 都会给新郎准备两个背篓，一是寓意早生贵子，二是希望 寨。我决定先从上而下转一遍寨子再跟大家一起活动。 夫家能照顾女儿，在抚养孩子的事情分担一些。在秀山， 两岁以下的孩子基本上是在背篓里长大的。 寨子里房子格局都很相似，中间的堂屋没有门，供奉 从秀山到黑虎寨，毕竟有些远。田野在车窗外渐渐清 祖宗牌位和祭祀的神明，两侧是住房，左右各两间。房间 晰起来，不过刚过惊蛰、春分，油菜花已经开好了，稀疏 里铺了木质地板，为了防潮，底下会有一层厚厚的干草。 花灯二人转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的木屋周围，金黄与青绿交织，与大地拥抱在一起，亲亲 不仅如此，每家门口都留有一块平地，屋后有一处泉水井。 156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7

重庆专题 FEATURE 村长杨小方说，泉水是山顶留下来的，清澈甘甜。路边有 种的小菜、青葱和蒜苗，鲜嫩水灵，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再朝山上走，遇见了一个手拿镰刀砍竹子的老人。村 长介绍，这是寨子里的老党员，八十多岁，身体硬朗，独 自生活。我跟老人聊了一会儿，当知道他住的那座房子至 少有一百年历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番。一代一 代人生活在里面，闯荡一阵、焦躁一阵，而后回到原地与 老屋一起守望。 下山的时候，暮色四合，寨子里炊烟袅袅，饭香隐隐， 而我耳边，响起了黄狗轻吠的声音。这吠声使我想起了翠 翠，想起了她的边城生活。 古旧的椅腿 摄 / 杨正学 洪安边城 摄 / 唐磊 走进洪安，属于翠翠的记忆 洪安是《边城》的原型，这是我到了秀山之后才知 他看上一眼，画上两笔，在氤氲的雾气里完成 Tips 道的。 了画稿，将洪安印刻在了心里。这份记忆连着 走在洪安古镇的石板路上，静心闭目，把想象中的 对淳朴乡俗的惦念，使他回京后再次抬笔，轻 沈从文与这边城融合在一起。我仿佛看见，乘船路过洪 洪安古镇的历史 轻地抽出几张稿纸，他写，从前有座小山城， 安的那个青年手里拿着笔和纸，望着两岸的吊脚楼。他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临城有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 看上一眼，画上两笔，在氤氲的雾气里完成了画稿，将 封火桶子：一 一户人家。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 洪安印刻在了心里。这份记忆连着对淳朴乡俗的惦念， 家一院，多为两进三 使他回京后再次抬笔，轻轻地抽出几张稿纸，他写，从 一条渡船。老人守着渡船，女孩守着爷爷。直 横四天井或三进四横 前有座小山城，临城有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 到有一天，两个年轻人喜欢上了女孩。于是女 六天井，穿斗式木结 下住了一户人家。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一 孩在梦里采摘虎耳草，爷爷独坐船头，望着月 构的廊柱建筑。四周 青砖围墙，门为石门 条渡船。老人守着渡船，女孩守着爷爷。直到有一天， 亮将那夜半的歌声听了一夜又一夜…… 两个年轻人喜欢上了女孩。于是女孩在梦里采摘虎耳草， 框，用铁皮包装，像 这样的建筑，若邻居 爷爷独坐船头，望着月亮将那夜半的歌声听了一夜又一 失火，绝不会被殃及， 夜…… 户户都成了店家，做起大小不一的买卖，让日子变得更加 故称“封火桶子”。 熬过了许多不眠之夜，他轻轻地将手稿收拾利落， 滋润。自打有了古镇，湖南、贵州的人都聚过来赶 “边 复兴银行：位 最后，送给了读者。这位叫沈从文的作者，一定想不到， 边场”。 于古镇老街，里面陈设着一些老旧物件。曾经的洪 他笔下的翠翠、爷爷、黄狗，构成了无数人梦里的故乡。 洪安老街上有这里繁华的记忆。我猜，翠翠也曾走过 安出产桐油，大户人家非常富有，三四十年代的时候， 在洪安，依然能寻得关于翠翠的痕迹。古码头边上， 这条街，清晨雾气慢慢散开，她领着黄狗，看着集市上做 在洪安古镇就可以兑换外币，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 有一块刻着“拉拉渡”的石头，旁边拉了一条缆绳直通 买卖的人。就如同端午那天，河水温暖，人们围着河岸看 事情。 对岸，古旧的渡船常年累月地往复来回，牵动无声的岁月。 龙舟比赛，她遇见了傩送，也悄悄爱上了他。 “三不管”岛：位于洪安河与清江水的交汇处， 一个小沙洲，解放前为贵州、四川、湖南三地皆不 洪安并不大，曾经是非常繁盛的镇子。青石板街道 现在边城平静了许多，石板路还在，复兴银行的旧址 管的地方，民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不找官府衙门， 诉说着昔日的繁华。几乎每个封火墙的临街一面都设有 也在。时缓时急的街道，如同古镇经历过的故事，发生过 而在此地通过公平决斗加以解决。 铺面，抑或在墙面挖出一个方洞柜台。每遇逢场，家家 凄美的爱情，成为过一方战场，也孤独的度过无数个十年。 拉拉渡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158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9

重庆专题 FEATURE 村长杨小方说，泉水是山顶留下来的，清澈甘甜。路边有 种的小菜、青葱和蒜苗，鲜嫩水灵，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再朝山上走，遇见了一个手拿镰刀砍竹子的老人。村 长介绍，这是寨子里的老党员，八十多岁，身体硬朗，独 自生活。我跟老人聊了一会儿，当知道他住的那座房子至 少有一百年历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番。一代一 代人生活在里面，闯荡一阵、焦躁一阵，而后回到原地与 老屋一起守望。 下山的时候，暮色四合，寨子里炊烟袅袅，饭香隐隐， 而我耳边，响起了黄狗轻吠的声音。这吠声使我想起了翠 翠，想起了她的边城生活。 古旧的椅腿 摄 / 杨正学 洪安边城 摄 / 唐磊 走进洪安，属于翠翠的记忆 洪安是《边城》的原型，这是我到了秀山之后才知 他看上一眼，画上两笔，在氤氲的雾气里完成 Tips 道的。 了画稿，将洪安印刻在了心里。这份记忆连着 走在洪安古镇的石板路上，静心闭目，把想象中的 对淳朴乡俗的惦念，使他回京后再次抬笔，轻 沈从文与这边城融合在一起。我仿佛看见，乘船路过洪 洪安古镇的历史 轻地抽出几张稿纸，他写，从前有座小山城， 安的那个青年手里拿着笔和纸，望着两岸的吊脚楼。他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临城有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 看上一眼，画上两笔，在氤氲的雾气里完成了画稿，将 封火桶子：一 一户人家。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 洪安印刻在了心里。这份记忆连着对淳朴乡俗的惦念， 家一院，多为两进三 使他回京后再次抬笔，轻轻地抽出几张稿纸，他写，从 一条渡船。老人守着渡船，女孩守着爷爷。直 横四天井或三进四横 前有座小山城，临城有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 到有一天，两个年轻人喜欢上了女孩。于是女 六天井，穿斗式木结 下住了一户人家。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一 孩在梦里采摘虎耳草，爷爷独坐船头，望着月 构的廊柱建筑。四周 青砖围墙，门为石门 条渡船。老人守着渡船，女孩守着爷爷。直到有一天， 亮将那夜半的歌声听了一夜又一夜…… 两个年轻人喜欢上了女孩。于是女孩在梦里采摘虎耳草， 框，用铁皮包装，像 这样的建筑，若邻居 爷爷独坐船头，望着月亮将那夜半的歌声听了一夜又一 失火，绝不会被殃及， 夜…… 户户都成了店家，做起大小不一的买卖，让日子变得更加 故称“封火桶子”。 熬过了许多不眠之夜，他轻轻地将手稿收拾利落， 滋润。自打有了古镇，湖南、贵州的人都聚过来赶 “边 复兴银行：位 最后，送给了读者。这位叫沈从文的作者，一定想不到， 边场”。 于古镇老街，里面陈设着一些老旧物件。曾经的洪 他笔下的翠翠、爷爷、黄狗，构成了无数人梦里的故乡。 洪安老街上有这里繁华的记忆。我猜，翠翠也曾走过 安出产桐油，大户人家非常富有，三四十年代的时候， 在洪安，依然能寻得关于翠翠的痕迹。古码头边上， 这条街，清晨雾气慢慢散开，她领着黄狗，看着集市上做 在洪安古镇就可以兑换外币，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 有一块刻着“拉拉渡”的石头，旁边拉了一条缆绳直通 买卖的人。就如同端午那天，河水温暖，人们围着河岸看 事情。 对岸，古旧的渡船常年累月地往复来回，牵动无声的岁月。 龙舟比赛，她遇见了傩送，也悄悄爱上了他。 “三不管”岛：位于洪安河与清江水的交汇处， 一个小沙洲，解放前为贵州、四川、湖南三地皆不 洪安并不大，曾经是非常繁盛的镇子。青石板街道 现在边城平静了许多，石板路还在，复兴银行的旧址 管的地方，民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不找官府衙门， 诉说着昔日的繁华。几乎每个封火墙的临街一面都设有 也在。时缓时急的街道，如同古镇经历过的故事，发生过 而在此地通过公平决斗加以解决。 铺面，抑或在墙面挖出一个方洞柜台。每遇逢场，家家 凄美的爱情，成为过一方战场，也孤独的度过无数个十年。 拉拉渡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158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59

重庆专题 FEATURE 在洪安，依然能寻得关于翠翠的痕迹。古 码头边上，有一块刻着“拉拉渡”的石头，旁 边拉了一条缆绳直通对岸，古旧的渡船常年累 月地往复来回，牵动无声的岁月。 160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1 洪安风光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重庆专题 FEATURE 在洪安，依然能寻得关于翠翠的痕迹。古 码头边上，有一块刻着“拉拉渡”的石头，旁 边拉了一条缆绳直通对岸，古旧的渡船常年累 月地往复来回，牵动无声的岁月。 160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1 洪安风光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重庆专题 FEATURE 乌江画廊上的明珠 鞍子苗寨 Chong Qing 撰稿 / 邹淼淼 流淌在中华大地的乌江，似一抹褐色，洒泼在那奇山 斗峰的缝隙间，又像是最婉转、最曲折也最难弹奏的音符， 跳跃在鬼斧神工的崇山峻岭中。似乎只是稍微一转身，空 气中弥漫的饱含着水分的气息便裹袭着你的全身，让人瞬 间便模糊了现实中的一切，仿佛置身于画家笔下的水墨画 中。乘江而下，建立在峻石上的吊脚楼挺拔屹立，傍晚的 阳光染在天边的云上泛出深红镶着金边的亮光，泛舟的人 常常忘了自己身处的世界是梦境还是天堂。走着走着，就 看到了那颗璀璨的明珠熠熠地躺在乌江画廊的岸旁，此时， 你便走进了彭水县鞍子苗寨。 162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3 摄 / 林丽江

重庆专题 FEATURE 乌江画廊上的明珠 鞍子苗寨 Chong Qing 撰稿 / 邹淼淼 流淌在中华大地的乌江，似一抹褐色，洒泼在那奇山 斗峰的缝隙间，又像是最婉转、最曲折也最难弹奏的音符， 跳跃在鬼斧神工的崇山峻岭中。似乎只是稍微一转身，空 气中弥漫的饱含着水分的气息便裹袭着你的全身，让人瞬 间便模糊了现实中的一切，仿佛置身于画家笔下的水墨画 中。乘江而下，建立在峻石上的吊脚楼挺拔屹立，傍晚的 阳光染在天边的云上泛出深红镶着金边的亮光，泛舟的人 常常忘了自己身处的世界是梦境还是天堂。走着走着，就 看到了那颗璀璨的明珠熠熠地躺在乌江画廊的岸旁，此时， 你便走进了彭水县鞍子苗寨。 162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3 摄 / 林丽江

重庆专题 FEATURE 穿在身上的百科全书 “从我们祖辈开始，我们就会自发的唱山歌， 为了感谢自然的赏赐自然而然的就能从嘴里哼 在这里住下来，探访一个古老民族的奥秘，寻味一份 与金刚水泥铸成的都市丛林不一样的味道。悠闲地走在石 出调子，我们歌唱劳动、歌唱爱情，赞美生活 坡小道上，被葱葱郁郁的植被环绕，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的一切，娇阿依在我们这里就是能带给人幸福 路上遇到的当地居民也会发自内心地对你微笑并热情的跟 生活的美少女的意思，所以男孩子追求女孩子 你打招呼，让人即使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也可以大胆地比 的时候都要唱这首歌”简阿姨边说边唱起一支 手划脚地沟通。若是能说上几句苗语，乡民更是对你敬重 山歌来，“山歌不唱呃 , 就不开怀啰，娇阿依， 有加，认为是对他们的尊重。简阿姨告诉我，这里大概居 磨儿不推就不转来哟，《你》酒不劝郎呃 就 住了 80 几户人家，有 300 多个苗民，全是罗氏后裔，他 们在这里繁衍、生活了 300 多年，所以鞍子苗寨也叫“罗 郎不醉哟，娇阿依，花不逢春不乱开哟，天上 家坨苗寨”。 有雨哟就又《要》不落哟，娇阿依——”。 第二天跟着简阿姨来到集会上，挑选一些当地的生活 日用品，当然还有衣裳，“每到春天来了，都会给我女儿 买一身新衣裳，年年如此，现在女儿大了，更想让她落落 大方，好嫁个如意郎”，简阿姨说着顺手拿起一身湖蓝色 摄 / 魏新民 绣着蝴蝶的裙子，泛着丝绸的光泽，白色布衣下摆，两边 各缀有六方五圆形压花银板，其间满缀小银板，边坠两排 银花坠穗。其做工细致、讲究自不必说，更让人爱不释手 的是这秀在裙摆上的蝴蝶，像是活的蝴蝶落在身上一般。 娇阿依的绝唱 和爱，《娇阿依》便是世代苗族人的绝唱。 如果说银饰是苗族女性的代表标志，那么服饰则代 “从我们祖辈开始，我们就会自发的唱山歌， 表着苗家人独特的艺术作品。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的苗 为了感谢自然的赏赐自然而然的就能从嘴里 族，虽没有本民族的文学，但仅凭强烈的认同感、靠世代 在生机盎然的翠绿色稻田旁，几个农 哼出调子，我们歌唱劳动、歌唱爱情，赞美 口传身授，将流传千年的故事、先民居住的城池，迁徙漂 妇正在田间侍奉着神灵般的作物，突然钻出 生活的一切，娇阿依在我们这里就是能带 泊的路线等点滴无遗地融进服饰文化当中。一针一线绣进 的小鸡冷不丁地打几声鸣叫，羽翼光洁的白 给人幸福生活的美少女的意思，所以男孩子 衣冠服饰，世代“穿”承，永不忘怀。因而，苗族服饰被 鹭成群结队地站在梯田上，风吹过高高低低 的植物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岩石上的青 追求女孩子的时候都要唱这首歌”简阿姨边 供图 / 彭水县旅游局 誉为“无字史书”和穿在身上的“史书”。 年男女身着盛装深情地对唱着《娇阿依》。 说边唱起一支山歌来，“山歌不唱呃 , 就不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融入袅袅青烟，顺着山 开怀啰，娇阿依，磨儿不推就不转来哟，你 坡蔓延开来。 酒不劝郎呃就郎不醉哟，娇阿依，花不逢春 鞍子乡的苗民几乎每天都是在这样温 不乱开哟，天上有雨哟就又要不落哟，娇阿 润的生活气息中醒来，听着山歌，哼着小调， 依——”。在鞍子乡苗寨人的世界里，唱歌 鞍子乡的苗民几 沐浴着大自然的恩赐。来到鞍子乡的第一天 是与生俱来的天分，祖辈的传统用唱歌的方 乎每天都是在这 住在一家古朴的客栈中，经营者是一个 40 样温润的生活气 岁左右的妇人，姓简，是地地道道的苗寨人， 式口口相传，是融在血液里、长在骨骼中的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住在青瓦飞檐的 在情之所至时喷涌而出的感恩。 息中醒来，听着 吊脚楼上，在火铺上烧起飘香四溢的鼎罐 如今，发源于此的民歌《娇阿依》，作 山歌，哼着小调， 饭，在日光停驻时绣一幅花好月圆图，日子， 为古老民俗的“活化石”，早已成为了重庆 沐浴着大自然的 真真的就是一首田园牧歌。 民族文化最重要的一个品牌，在重庆的大山 恩赐。 歌，是鞍子苗寨人的灵魂。歌声响起， 大水间经久回响，故鞍子乡也被称为“民歌 铿锵嘹亮，唱出的便是质朴朴滚烫烫的情 之乡”。 摄 / 罗运生 164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5

重庆专题 FEATURE 穿在身上的百科全书 “从我们祖辈开始，我们就会自发的唱山歌， 为了感谢自然的赏赐自然而然的就能从嘴里哼 在这里住下来，探访一个古老民族的奥秘，寻味一份 与金刚水泥铸成的都市丛林不一样的味道。悠闲地走在石 出调子，我们歌唱劳动、歌唱爱情，赞美生活 坡小道上，被葱葱郁郁的植被环绕，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的一切，娇阿依在我们这里就是能带给人幸福 路上遇到的当地居民也会发自内心地对你微笑并热情的跟 生活的美少女的意思，所以男孩子追求女孩子 你打招呼，让人即使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也可以大胆地比 的时候都要唱这首歌”简阿姨边说边唱起一支 手划脚地沟通。若是能说上几句苗语，乡民更是对你敬重 山歌来，“山歌不唱呃 , 就不开怀啰，娇阿依， 有加，认为是对他们的尊重。简阿姨告诉我，这里大概居 磨儿不推就不转来哟，《你》酒不劝郎呃 就 住了 80 几户人家，有 300 多个苗民，全是罗氏后裔，他 们在这里繁衍、生活了 300 多年，所以鞍子苗寨也叫“罗 郎不醉哟，娇阿依，花不逢春不乱开哟，天上 家坨苗寨”。 有雨哟就又《要》不落哟，娇阿依——”。 第二天跟着简阿姨来到集会上，挑选一些当地的生活 日用品，当然还有衣裳，“每到春天来了，都会给我女儿 买一身新衣裳，年年如此，现在女儿大了，更想让她落落 大方，好嫁个如意郎”，简阿姨说着顺手拿起一身湖蓝色 摄 / 魏新民 绣着蝴蝶的裙子，泛着丝绸的光泽，白色布衣下摆，两边 各缀有六方五圆形压花银板，其间满缀小银板，边坠两排 银花坠穗。其做工细致、讲究自不必说，更让人爱不释手 的是这秀在裙摆上的蝴蝶，像是活的蝴蝶落在身上一般。 娇阿依的绝唱 和爱，《娇阿依》便是世代苗族人的绝唱。 如果说银饰是苗族女性的代表标志，那么服饰则代 “从我们祖辈开始，我们就会自发的唱山歌， 表着苗家人独特的艺术作品。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的苗 为了感谢自然的赏赐自然而然的就能从嘴里 族，虽没有本民族的文学，但仅凭强烈的认同感、靠世代 在生机盎然的翠绿色稻田旁，几个农 哼出调子，我们歌唱劳动、歌唱爱情，赞美 口传身授，将流传千年的故事、先民居住的城池，迁徙漂 妇正在田间侍奉着神灵般的作物，突然钻出 生活的一切，娇阿依在我们这里就是能带 泊的路线等点滴无遗地融进服饰文化当中。一针一线绣进 的小鸡冷不丁地打几声鸣叫，羽翼光洁的白 给人幸福生活的美少女的意思，所以男孩子 衣冠服饰，世代“穿”承，永不忘怀。因而，苗族服饰被 鹭成群结队地站在梯田上，风吹过高高低低 的植物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岩石上的青 追求女孩子的时候都要唱这首歌”简阿姨边 供图 / 彭水县旅游局 誉为“无字史书”和穿在身上的“史书”。 年男女身着盛装深情地对唱着《娇阿依》。 说边唱起一支山歌来，“山歌不唱呃 , 就不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融入袅袅青烟，顺着山 开怀啰，娇阿依，磨儿不推就不转来哟，你 坡蔓延开来。 酒不劝郎呃就郎不醉哟，娇阿依，花不逢春 鞍子乡的苗民几乎每天都是在这样温 不乱开哟，天上有雨哟就又要不落哟，娇阿 润的生活气息中醒来，听着山歌，哼着小调， 依——”。在鞍子乡苗寨人的世界里，唱歌 鞍子乡的苗民几 沐浴着大自然的恩赐。来到鞍子乡的第一天 是与生俱来的天分，祖辈的传统用唱歌的方 乎每天都是在这 住在一家古朴的客栈中，经营者是一个 40 样温润的生活气 岁左右的妇人，姓简，是地地道道的苗寨人， 式口口相传，是融在血液里、长在骨骼中的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住在青瓦飞檐的 在情之所至时喷涌而出的感恩。 息中醒来，听着 吊脚楼上，在火铺上烧起飘香四溢的鼎罐 如今，发源于此的民歌《娇阿依》，作 山歌，哼着小调， 饭，在日光停驻时绣一幅花好月圆图，日子， 为古老民俗的“活化石”，早已成为了重庆 沐浴着大自然的 真真的就是一首田园牧歌。 民族文化最重要的一个品牌，在重庆的大山 恩赐。 歌，是鞍子苗寨人的灵魂。歌声响起， 大水间经久回响，故鞍子乡也被称为“民歌 铿锵嘹亮，唱出的便是质朴朴滚烫烫的情 之乡”。 摄 / 罗运生 164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5

重庆专题 FEATURE 夜幕低垂，幸福仍在苗族人的心间荡漾， 虽饱含热泪，欢喜却是苗人心里最挚热的情感。 劳作归来的苗人围着火塘煮饭炒菜，跳动的火 苗映红一张张憨朴和善的笑脸。 摄 167 166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 宁生友

重庆专题 FEATURE 夜幕低垂，幸福仍在苗族人的心间荡漾， 虽饱含热泪，欢喜却是苗人心里最挚热的情感。 劳作归来的苗人围着火塘煮饭炒菜，跳动的火 苗映红一张张憨朴和善的笑脸。 摄 167 166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 宁生友

Chong Qing 中的小家碧玉。小巧精致、清秀端庄，古 似哀似唱、如泣如诉。身为汉族女子的我 朴之中呈现出契合大自然的大美，被现代 睡意朦胧中听 首先想到的便是哪家的老人驾鹤西归了， 建筑学家认为是最佳的生态建筑形式，是 起身下楼简阿姨也正着盛装准备出门，脸 到阵阵的哭 苗乡的建筑一绝。 上却挂着泪珠，我忙问简阿姨出了什么事 声，似哀似 情，这才了然传来的哭声竟是苗族的女子 唱、如泣如 泪珠中的喜悦 准备出嫁。这也是苗家特有的婚嫁习俗—— 诉。身为汉族 哭嫁。 女子的我首先 在苗寨，新姑娘出嫁前都要哭嫁，少 “哥哥哟，做妹妹的就要到别人家去 想到的便是哪 则三夜，多则半月。一般在出嫁前一周左 了，我们兄妹要分开了。假若妹妹是男的， 家的老人驾鹤 右开始，在出嫁前一天晚上，哭嫁达到高 我们在一块儿的时间就会千长万长。哥哥 哟，做妹妹的以后要靠你喃！走到哥哥的 西归了，起身 潮。届时，村寨中相好姐妹都来陪哭、对哭， 新娘在床上蚊帐里面哭，姐妹嫂子和好女 门口来，做妹妹的要看到哥哥的笑脸；走 下楼简阿姨也 伴则在房里陪着哭，有的是劝哭，有的是 进哥哥的屋里来，做妹妹的要有坐的地方； 正着盛装准备 做妹妹的有三灾八难，要靠哥哥来看我； 伤感，还有的想起自己要出嫁也哭。这一晚， 出门，脸上却 成了村里姑娘姐妹们倾诉离别情感的“合 做妹妹的有什么为难的事，要靠哥哥们来 挂着泪珠。 唱”。 哭时没有固定的歌词，内容丰富多样， 卫护——”。睡意朦胧中听到阵阵的哭声， 供图 / 彭水县旅游局 一般包括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哭女友， 钟灵毓秀吊脚楼 楼脚围栏成圈，作堆放杂物或关养牲畜之用。 住人的一层，旁有木梯与楼上层和下层相接， 该层设有走廊通道，约 1 米宽。堂屋是迎客 夕阳西下，我们入乡随俗，吃过晚饭 间，两侧各间则隔为二三小间为卧室或厨房。 跟着简阿姨在星星闪闪的夜幕中散步，家 楼的板壁用刨光的杉木板封装。每间的窗棂 家灯火点缀着吊脚楼的风情更是别有一番 子用木条拼成形状不同的图案。各间的房门 滋味，与都市丛林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 均为独扇，惟有堂屋大门为两扇。富裕人家 比。心里会产生莫名的感动，被如此与大 还在大门上刻有龙凤浮雕。大门上方，两头 自然浑然一体的气质所折服，想永久地留 安装有两个门当木雕，门当的另一头成牛角， 下来，住在临水而立、依山而筑，采集青 俗称“打门锤”。 山绿水的灵气而建造的房屋内，身体里都 按苗家人的传统，祖宗圣灵的神龛要 有了自然的灵气。 按苗家人的传 当承载在传统建筑上的大量地缘特征 设在二楼的中柱脚。苗族人认为在吊脚楼里 摄 / 宥生友 有祖先的圣灵日夜庇荫，阖家方能兴旺发 统，祖宗圣灵的 和文化记忆，被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毫 达，人人皆可健康平安。堂屋外的悬空走 神龛要设在二楼 不留情抹去的时候，我们已经很难像过去 廊，安装有独特的 S 形曲栏靠椅，苗语叫“嘎 的中柱脚。苗族 那样，通过观察一个地方的建筑物，来判 断出它所处的地理和文化区域。然而，吊 息”(ghab xil), 民间有一美称叫“美人靠”， 人认为，在吊脚 这是因为姑娘们常在此挑花刺绣，向外展示 脚楼，这种古老的干栏式建筑，至今仍在 楼里有祖先的圣 风姿而得名。其实“嘎息”还用作一家人劳 被包括苗族在内的广大西南少数民族人民 灵日夜庇荫，阖 所广泛使用。建筑，作为人类文明的最大 累过后休闲小憩、纳凉观景、讲述传承苗族 家方能兴旺发 承载体，是了解一个民族文化体系的捷径。 神话和迁徙历史，以及演唱《苗族古歌》、 “嘎百福歌”的多功能凉台。 达，人人皆可健 苗族的吊脚楼一般以四排三间为一幢， 走过祖国的很多土地，见过许多不同 康平安。 有的除了正房外，还搭了一两个“偏厦”。 每排木柱一般 9 根，即五柱四瓜。每幢木楼， 风格的建筑，吊脚楼作为苗族传统建筑，是 摄 / 王旭 摄 / 王旭 一般分三层，上层储谷，中层住人，下层 中国南方特有的古老建筑形式，算是建筑群 168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9

Chong Qing 中的小家碧玉。小巧精致、清秀端庄，古 似哀似唱、如泣如诉。身为汉族女子的我 朴之中呈现出契合大自然的大美，被现代 睡意朦胧中听 首先想到的便是哪家的老人驾鹤西归了， 建筑学家认为是最佳的生态建筑形式，是 起身下楼简阿姨也正着盛装准备出门，脸 到阵阵的哭 苗乡的建筑一绝。 上却挂着泪珠，我忙问简阿姨出了什么事 声，似哀似 情，这才了然传来的哭声竟是苗族的女子 唱、如泣如 泪珠中的喜悦 准备出嫁。这也是苗家特有的婚嫁习俗—— 诉。身为汉族 哭嫁。 女子的我首先 在苗寨，新姑娘出嫁前都要哭嫁，少 “哥哥哟，做妹妹的就要到别人家去 想到的便是哪 则三夜，多则半月。一般在出嫁前一周左 了，我们兄妹要分开了。假若妹妹是男的， 家的老人驾鹤 右开始，在出嫁前一天晚上，哭嫁达到高 我们在一块儿的时间就会千长万长。哥哥 哟，做妹妹的以后要靠你喃！走到哥哥的 西归了，起身 潮。届时，村寨中相好姐妹都来陪哭、对哭， 新娘在床上蚊帐里面哭，姐妹嫂子和好女 门口来，做妹妹的要看到哥哥的笑脸；走 下楼简阿姨也 伴则在房里陪着哭，有的是劝哭，有的是 进哥哥的屋里来，做妹妹的要有坐的地方； 正着盛装准备 做妹妹的有三灾八难，要靠哥哥来看我； 伤感，还有的想起自己要出嫁也哭。这一晚， 出门，脸上却 成了村里姑娘姐妹们倾诉离别情感的“合 做妹妹的有什么为难的事，要靠哥哥们来 挂着泪珠。 唱”。 哭时没有固定的歌词，内容丰富多样， 卫护——”。睡意朦胧中听到阵阵的哭声， 供图 / 彭水县旅游局 一般包括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哭女友， 钟灵毓秀吊脚楼 楼脚围栏成圈，作堆放杂物或关养牲畜之用。 住人的一层，旁有木梯与楼上层和下层相接， 该层设有走廊通道，约 1 米宽。堂屋是迎客 夕阳西下，我们入乡随俗，吃过晚饭 间，两侧各间则隔为二三小间为卧室或厨房。 跟着简阿姨在星星闪闪的夜幕中散步，家 楼的板壁用刨光的杉木板封装。每间的窗棂 家灯火点缀着吊脚楼的风情更是别有一番 子用木条拼成形状不同的图案。各间的房门 滋味，与都市丛林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 均为独扇，惟有堂屋大门为两扇。富裕人家 比。心里会产生莫名的感动，被如此与大 还在大门上刻有龙凤浮雕。大门上方，两头 自然浑然一体的气质所折服，想永久地留 安装有两个门当木雕，门当的另一头成牛角， 下来，住在临水而立、依山而筑，采集青 俗称“打门锤”。 山绿水的灵气而建造的房屋内，身体里都 按苗家人的传统，祖宗圣灵的神龛要 有了自然的灵气。 按苗家人的传 当承载在传统建筑上的大量地缘特征 设在二楼的中柱脚。苗族人认为在吊脚楼里 摄 / 宥生友 有祖先的圣灵日夜庇荫，阖家方能兴旺发 统，祖宗圣灵的 和文化记忆，被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毫 达，人人皆可健康平安。堂屋外的悬空走 神龛要设在二楼 不留情抹去的时候，我们已经很难像过去 廊，安装有独特的 S 形曲栏靠椅，苗语叫“嘎 的中柱脚。苗族 那样，通过观察一个地方的建筑物，来判 断出它所处的地理和文化区域。然而，吊 息”(ghab xil), 民间有一美称叫“美人靠”， 人认为，在吊脚 这是因为姑娘们常在此挑花刺绣，向外展示 脚楼，这种古老的干栏式建筑，至今仍在 楼里有祖先的圣 风姿而得名。其实“嘎息”还用作一家人劳 被包括苗族在内的广大西南少数民族人民 灵日夜庇荫，阖 所广泛使用。建筑，作为人类文明的最大 累过后休闲小憩、纳凉观景、讲述传承苗族 家方能兴旺发 承载体，是了解一个民族文化体系的捷径。 神话和迁徙历史，以及演唱《苗族古歌》、 “嘎百福歌”的多功能凉台。 达，人人皆可健 苗族的吊脚楼一般以四排三间为一幢， 走过祖国的很多土地，见过许多不同 康平安。 有的除了正房外，还搭了一两个“偏厦”。 每排木柱一般 9 根，即五柱四瓜。每幢木楼， 风格的建筑，吊脚楼作为苗族传统建筑，是 摄 / 王旭 摄 / 王旭 一般分三层，上层储谷，中层住人，下层 中国南方特有的古老建筑形式，算是建筑群 168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69

重庆专题 FEATURE 忆成长，诉离情，勉怀父母恩泽，担忧成家后 创业艰难及勉励艰苦创业等。 千百年来，当汉族女子还囚困在“男尊 女卑”以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思 想中时，苗族的青年自古以来却都延续着自由 恋爱的传统。恋爱不用媒，山歌就是沟通心灵 的桥梁，他们本是山歌唱出的果实，如今又用 山歌来播散爱情。黛帕 ( 姑娘 )、黛摧 ( 后生 ) 到了成熟的年龄，便可三五成群到寨头的草坪 上“跳花跳月”，盘歌寻隅；或是爬到高山上 去挑野葱，引吭放歌，寻觅相知的伴侣。 此时此刻，尽管是自由恋爱的少女，可 当一旦真的要告别爹娘，告别兄弟姐妹，离开 自己熟悉的家园时，心中也难免万分悲恸；而 父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养大成人的女儿即将离 去，虽是女大不中留，但想起那婴孩的面孔， 想起那从学走路到学针线的可爱的举动，耳边 似乎依然萦绕着那撒娇似的亲切的呼唤声，也 不由得泪洒声哑，所以“出闺”大都是在悲哭 中进行的。新娘的哭在苗族人眼里是衡量新娘 的孝道和品德的一项标准，表达出对家人的依 依不舍并感恩几十年的养育之恩。 “哭嫁歌”或哭嫁结束后，便举行“出闺” 仪式，苗女“出闺”时最突出的特点是“踩格 筛”——出嫁姑娘将出门时，媒人用格筛托着 出嫁衣裳、银饰、花鞋等让姑娘穿戴完毕后， 即来到堂屋里云跪三拜，拜别祖宗、父母叔婶 及兄弟姐妹后，爹娘在一旁哭泣着把格筛放在 一只盛满谷子的斗上，出嫁姑娘站了上去便由 亲兄弟 ( 没有亲兄弟则由旁兄弟 ) 背出门去。 夜幕低垂，幸福仍在苗族人的心间荡漾， 虽饱含热泪，欢喜却是苗人心里最挚热的情感。 劳作归来的苗人围着火塘煮饭炒菜，跳动的火 苗映红一张张憨朴和善的笑脸。此次造访苗寨， 一是为了验证古老民族的熟悉印象是否真的名 副其实，而是为了探究那些神秘的习俗是否依 然保留了其原有的吸引力。从苗乡的角度来看， 他所汲汲创造的精神遗产却愈发强大，这份遗 产已深深融入了这片世间最具迷人魅力有时却 也平凡至极的神奇土地。 摄 / 罗运生 170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1

重庆专题 FEATURE 忆成长，诉离情，勉怀父母恩泽，担忧成家后 创业艰难及勉励艰苦创业等。 千百年来，当汉族女子还囚困在“男尊 女卑”以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思 想中时，苗族的青年自古以来却都延续着自由 恋爱的传统。恋爱不用媒，山歌就是沟通心灵 的桥梁，他们本是山歌唱出的果实，如今又用 山歌来播散爱情。黛帕 ( 姑娘 )、黛摧 ( 后生 ) 到了成熟的年龄，便可三五成群到寨头的草坪 上“跳花跳月”，盘歌寻隅；或是爬到高山上 去挑野葱，引吭放歌，寻觅相知的伴侣。 此时此刻，尽管是自由恋爱的少女，可 当一旦真的要告别爹娘，告别兄弟姐妹，离开 自己熟悉的家园时，心中也难免万分悲恸；而 父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养大成人的女儿即将离 去，虽是女大不中留，但想起那婴孩的面孔， 想起那从学走路到学针线的可爱的举动，耳边 似乎依然萦绕着那撒娇似的亲切的呼唤声，也 不由得泪洒声哑，所以“出闺”大都是在悲哭 中进行的。新娘的哭在苗族人眼里是衡量新娘 的孝道和品德的一项标准，表达出对家人的依 依不舍并感恩几十年的养育之恩。 “哭嫁歌”或哭嫁结束后，便举行“出闺” 仪式，苗女“出闺”时最突出的特点是“踩格 筛”——出嫁姑娘将出门时，媒人用格筛托着 出嫁衣裳、银饰、花鞋等让姑娘穿戴完毕后， 即来到堂屋里云跪三拜，拜别祖宗、父母叔婶 及兄弟姐妹后，爹娘在一旁哭泣着把格筛放在 一只盛满谷子的斗上，出嫁姑娘站了上去便由 亲兄弟 ( 没有亲兄弟则由旁兄弟 ) 背出门去。 夜幕低垂，幸福仍在苗族人的心间荡漾， 虽饱含热泪，欢喜却是苗人心里最挚热的情感。 劳作归来的苗人围着火塘煮饭炒菜，跳动的火 苗映红一张张憨朴和善的笑脸。此次造访苗寨， 一是为了验证古老民族的熟悉印象是否真的名 副其实，而是为了探究那些神秘的习俗是否依 然保留了其原有的吸引力。从苗乡的角度来看， 他所汲汲创造的精神遗产却愈发强大，这份遗 产已深深融入了这片世间最具迷人魅力有时却 也平凡至极的神奇土地。 摄 / 罗运生 170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1

兰桥油菜花海 PHOTO 行走的相机 兰桥位于秀山自治县的最南端，有重庆“南大门”之称。每年三月底至四月初是兰桥油菜花盛开的日子， PICS 晴空下，数十亩金灿灿的油菜花肆意绽放，无怪唐代诗人温庭筠曾有诗云：“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172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3

兰桥油菜花海 PHOTO 行走的相机 兰桥位于秀山自治县的最南端，有重庆“南大门”之称。每年三月底至四月初是兰桥油菜花盛开的日子， PICS 晴空下，数十亩金灿灿的油菜花肆意绽放，无怪唐代诗人温庭筠曾有诗云：“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172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3

大溪渔归 PHOTO 行走的相机 大溪的山水之美，美在淳朴自然。酉水洁净清澈，长出的鱼儿多肉质鲜美，所以，一到春末鱼肥时节， PICS 两岸的渔家汉子会唱着歌，摇着橹在酉水河上撑船捕渔。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174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5

大溪渔归 PHOTO 行走的相机 大溪的山水之美，美在淳朴自然。酉水洁净清澈，长出的鱼儿多肉质鲜美，所以，一到春末鱼肥时节， PICS 两岸的渔家汉子会唱着歌，摇着橹在酉水河上撑船捕渔。 供图 / 秀山旅游局 174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5

RECORD 记录非遗 一唱三叹水磨腔 A water cavity three sigh 在中国历史上，有无数的文化激发起民族集体审美的意识，这种意识 像一双巨大的手，催促着人们发现自己。我每了解中国的一种非物质文化 遗产，便多发现一群藏在这种艺术背后的人，他们专注而执着，用对艺术 的热忱锻造着属于整个民族的骄傲。 昆曲发源于苏州昆山地区，明朝 落了。直到 2001 年，昆曲作为全球 系教授、昆曲研究学者周秦曾说：“小 撰稿 / 沈十六 嘉靖年间，昆曲的前身昆山腔逐渐在 首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时候跟着父亲学这个的时候，我不知 吴中地区流行开来。昆曲的兴盛源于 再次进入人们视野，才渐渐被人熟知 道它是昆曲。长大了，我懂了，越是 雅致的曲词、唯美的舞蹈身段、精致 起 来。 优美的东西它就越留不住。我们喜欢 的造型和委婉细腻的唱腔，这种缠绵 在昆曲逐渐萎缩的时期，我们不 花，喜欢青春，但是喜欢的是真实的 婉转的唱腔也被称作“水磨腔”。 得不感谢那些为了保存传统艺术而努 东西，而不是假花和冒充的青春，这 从一个被文人和士大夫偏爱的剧 力的人，最重要的一代艺人应该是昆 些东西必须跟着它生命的过程慢慢地 种到造成万人空巷盛况的虎丘山曲会 剧传习所的四十多位传字辈少年，是 结束。但似水流年，水会不断地流下 来，昆曲会永远地美好下去。” （苏州历史上规模宏大的民间自发的 他们让细腻而温暖的昆曲，通过口口 张永和先生也曾说过：“昆山腔 昆曲集会），昆曲的魅力令人惊叹。 相传，跨越历史更迭和人事变迁，顽 的唱腔讲究头腹尾，依照拼音来的， 作为最古老的戏曲，昆剧表演最突出 强地流传下来。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些 比如‘辉’字不直接唱，而是按拼音 的特点是鲜明的抒情性和细腻的舞蹈 人的坚守，才让现代人还有机会在舞 唱成 hewuei，这么一唱很有味道，但 动作。舞蹈身段有两种：一种是说话 台上听到真正的水磨腔。 是老百姓就听不明白了。另外，昆曲 时的辅助姿态和着重写意的舞蹈；另 艺术家陈丹青曾在纪录片《昆曲 的剧本文学功底深厚典雅，其中的典 一种是配合唱词的抒情舞蹈，用来表 六百年》里留下过一个问题，他说很 故很多。我们说革新昆曲，弘扬昆曲， 达人物性格心灵和曲词意义。 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看过昆曲之后是 社会没有经济基础是不行的，昆曲的 除了不断革新的舞蹈的身段，温 什么感受。不是单薄的评价：这是历 观众群体都是知识分子。‘赏心乐事 润江南的文人们也赋予了昆曲优雅的 史，这是传统，这是美的，而是能不 谁家院、良辰美景奈何天’这戏词唱 气质。江南滋养了许多出类拔萃的才 能产生一种共鸣或收获？ 出来，观众一听能够理解，而且觉得 子，这些人中汤显祖十年一曲《牡丹 而白先勇先生担任编剧的青春 美。这样才能产生共鸣。”在现代， 亭》，令世人为“生可以死，死可以 版《牡丹亭》给出了答案。一个在北 昆曲也许无法像流行歌曲一样成为街 生”的伟大爱情唏嘘不已；洪昇一本 京、广州和纽约都掀起观剧热潮的艺 知巷闻的平民文化，但它依然能够流 《长生殿》，重新解读历史兴亡中帝 术作品，它自然有其独到的价值。这 传下去，迤逦雅致的水磨腔，咏唱的 王爱情的价值；孔尚任用《桃花扇》 份价值是数百年前的一个观念，一个 并不仅是话本，更是古人的生活，一 将南明历史兴替里的沧桑与寂灭刻画 叫“爱情的价值超过生命”的观念。 种令人怀念起来觉得充实和满足的传 得入木三分。就像狭义的解释明清传 在古典东方的雅致里，人们对真挚爱 统生活。 奇一样，剧本，昆曲剧本便是最典型、 情的向往和对每个珍贵生命的认可从 现代人听昆曲，可能更多的是寻 最出色的明清传奇。 未改变，所以青春版的《牡丹亭》依 一份记忆或一种感觉。隔着时空，在 然而昆曲的衰落也与此有关，清 然能够打动无数观众，尽管这些人已 唱腔和曲词里找到那些能与想象里重 朝中期，经济快速发展，农夫商贾开 经与故事发生的年代产生了隔阂。 合的画面，然后循着演员的演绎猜测 始崛起，曲高和寡的“雅部”昆曲不 《牡丹亭》里有一句感时伤春的 江南烟雨里的那场相遇或六朝古都中 再适用于平民，以西皮、二黄为主的 曲词“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至今仍 的一段传奇，这是传统而伟大的艺术 “花部”京剧逐渐发展起来。昆曲没 被人熟知。对于这句词苏州大学中文 带给人们的奇特感受。 176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7

RECORD 记录非遗 一唱三叹水磨腔 A water cavity three sigh 在中国历史上，有无数的文化激发起民族集体审美的意识，这种意识 像一双巨大的手，催促着人们发现自己。我每了解中国的一种非物质文化 遗产，便多发现一群藏在这种艺术背后的人，他们专注而执着，用对艺术 的热忱锻造着属于整个民族的骄傲。 昆曲发源于苏州昆山地区，明朝 落了。直到 2001 年，昆曲作为全球 系教授、昆曲研究学者周秦曾说：“小 撰稿 / 沈十六 嘉靖年间，昆曲的前身昆山腔逐渐在 首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时候跟着父亲学这个的时候，我不知 吴中地区流行开来。昆曲的兴盛源于 再次进入人们视野，才渐渐被人熟知 道它是昆曲。长大了，我懂了，越是 雅致的曲词、唯美的舞蹈身段、精致 起 来。 优美的东西它就越留不住。我们喜欢 的造型和委婉细腻的唱腔，这种缠绵 在昆曲逐渐萎缩的时期，我们不 花，喜欢青春，但是喜欢的是真实的 婉转的唱腔也被称作“水磨腔”。 得不感谢那些为了保存传统艺术而努 东西，而不是假花和冒充的青春，这 从一个被文人和士大夫偏爱的剧 力的人，最重要的一代艺人应该是昆 些东西必须跟着它生命的过程慢慢地 种到造成万人空巷盛况的虎丘山曲会 剧传习所的四十多位传字辈少年，是 结束。但似水流年，水会不断地流下 来，昆曲会永远地美好下去。” （苏州历史上规模宏大的民间自发的 他们让细腻而温暖的昆曲，通过口口 张永和先生也曾说过：“昆山腔 昆曲集会），昆曲的魅力令人惊叹。 相传，跨越历史更迭和人事变迁，顽 的唱腔讲究头腹尾，依照拼音来的， 作为最古老的戏曲，昆剧表演最突出 强地流传下来。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些 比如‘辉’字不直接唱，而是按拼音 的特点是鲜明的抒情性和细腻的舞蹈 人的坚守，才让现代人还有机会在舞 唱成 hewuei，这么一唱很有味道，但 动作。舞蹈身段有两种：一种是说话 台上听到真正的水磨腔。 是老百姓就听不明白了。另外，昆曲 时的辅助姿态和着重写意的舞蹈；另 艺术家陈丹青曾在纪录片《昆曲 的剧本文学功底深厚典雅，其中的典 一种是配合唱词的抒情舞蹈，用来表 六百年》里留下过一个问题，他说很 故很多。我们说革新昆曲，弘扬昆曲， 达人物性格心灵和曲词意义。 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看过昆曲之后是 社会没有经济基础是不行的，昆曲的 除了不断革新的舞蹈的身段，温 什么感受。不是单薄的评价：这是历 观众群体都是知识分子。‘赏心乐事 润江南的文人们也赋予了昆曲优雅的 史，这是传统，这是美的，而是能不 谁家院、良辰美景奈何天’这戏词唱 气质。江南滋养了许多出类拔萃的才 能产生一种共鸣或收获？ 出来，观众一听能够理解，而且觉得 子，这些人中汤显祖十年一曲《牡丹 而白先勇先生担任编剧的青春 美。这样才能产生共鸣。”在现代， 亭》，令世人为“生可以死，死可以 版《牡丹亭》给出了答案。一个在北 昆曲也许无法像流行歌曲一样成为街 生”的伟大爱情唏嘘不已；洪昇一本 京、广州和纽约都掀起观剧热潮的艺 知巷闻的平民文化，但它依然能够流 《长生殿》，重新解读历史兴亡中帝 术作品，它自然有其独到的价值。这 传下去，迤逦雅致的水磨腔，咏唱的 王爱情的价值；孔尚任用《桃花扇》 份价值是数百年前的一个观念，一个 并不仅是话本，更是古人的生活，一 将南明历史兴替里的沧桑与寂灭刻画 叫“爱情的价值超过生命”的观念。 种令人怀念起来觉得充实和满足的传 得入木三分。就像狭义的解释明清传 在古典东方的雅致里，人们对真挚爱 统生活。 奇一样，剧本，昆曲剧本便是最典型、 情的向往和对每个珍贵生命的认可从 现代人听昆曲，可能更多的是寻 最出色的明清传奇。 未改变，所以青春版的《牡丹亭》依 一份记忆或一种感觉。隔着时空，在 然而昆曲的衰落也与此有关，清 然能够打动无数观众，尽管这些人已 唱腔和曲词里找到那些能与想象里重 朝中期，经济快速发展，农夫商贾开 经与故事发生的年代产生了隔阂。 合的画面，然后循着演员的演绎猜测 始崛起，曲高和寡的“雅部”昆曲不 《牡丹亭》里有一句感时伤春的 江南烟雨里的那场相遇或六朝古都中 再适用于平民，以西皮、二黄为主的 曲词“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至今仍 的一段传奇，这是传统而伟大的艺术 “花部”京剧逐渐发展起来。昆曲没 被人熟知。对于这句词苏州大学中文 带给人们的奇特感受。 176 中国城知旅 China City Tours China City Tours 中国城知旅 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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